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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将过,众人再次聚拢过来。
只是这次出场,苏默未能体会到先前的那种热烈。留神注意之下,却觉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不再是那种亲近的热切,而是一种带着敬畏和仰视。
苏默不由的心中苦笑。
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舍。一副太空宇宙图,震倒了所有人,收获的便是这种敬畏和仰视。
敬畏和仰视虽然比先前的热切更高了一个层次,但同时也失去了那份亲近。
有道是敬鬼神而远之,他苏默此刻在大伙儿心中,怕是不被当做鬼神,却也离此不远了吧。
不过没关系,这本就是他意料中的事儿。现在压抑的越厉害,后面的反弹便会越强烈。他早已有了决断,这一次不再依靠他人,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就借着这次文会,一举将名声打响。同时,也将那些暗中对自己图谋的魑魅魍魉,彻底震慑住。
只要自己这个目标达到了,那什么锦衣卫查案的事儿,便也就不攻自破,再不需要费心去应对了。
重新在台上见礼,毛纪等人看向苏默的眼神有些古怪。仍是言笑晏晏,但却带着某种淡淡的疏离。
孔闻韶没再跟过来,见着苏默长长一揖后,就站到了他爹孔弘绪身边。显然,中间这一个时辰里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倒是谢铎的眼神让苏默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似乎是赞赏,又似乎是期待,隐隐的,还似乎有几分淡淡的笑意。这让苏默有种赤身露体站在人前的感觉。
这老家伙,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你妹的,老子还是小心点,离着远点才对。
倘若谢铎要是知道苏默这会儿的心思,只怕再不会有半分的好脸,甚至掐死他的心思都可能有。
简单的聊了几句,下面人群起了一阵骚动。转头看去,但见李兆先等人正分开人流,大步走上台来。
与上午略有不同的时,这次过来,李兆先等人的情绪似乎不再那么低落了,反而有种极力掩藏的兴奋。
苏默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都是聪明人啊,看来也是想到了某些关联吧。只不过你们注定要失望了,还是那种再没有半分机会的绝望!
“见过毛学士,见过诸位先生。”李兆先目光掠过苏默,先是对着毛纪几人躬身见礼。
待到毛纪几人微笑着颔回了礼,李兆先这才转向苏默,平静的道:“苏兄大才,着实令先大开眼界。原本既承不如,便不该再继续挑战了,但是苏兄之前一词一画,实在让先心痒难耐,欲罢不能。所以,还请苏兄大量,休怪先不自量力之举。”说着,抱拳深深一揖。
苏默眼中闪过一抹玩味,面上也抱拳还礼,嘴中道:“客气了客气了,都是小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李兆先就是一闷。尼玛,都是小道就让我们颜面丢尽,你要是大道还待如何?这个混蛋,分明就是借话羞辱我们。
只是气归气,这次他却显得出奇的好度量。只是微微吸口气,随即笑道:“大道小道皆是道,苏兄也无需谦虚。也罢,接下来的比试,还是如上午一样。若是苏兄还能如上午那般,作出同样的大作来,先便即刻认输,却也不必再应和什么诗词出丑了。这样,也算是先向苏兄的赔罪了,如何?”
苏默静静的听着,眼见李兆先说到最后,目光闪烁。看似真诚之中,却隐隐带着几分紧张,显然有点古怪。
只不过他稍稍转念,便已了然。当下哈哈一笑,慨然道:“既然李公子都这么说了,默也不矫情,便受了你这赔礼就是。”
李兆先闻言,眼底蓦地闪过一抹羞恼,但随即平复不见。只点点头,转身要往台中走去。
苏默慢悠悠的跟上,一边忽然道:“对了,说起这个来,咱们说的是三局两胜对吧。而又应李公子之请,这书画两道合二为一了,那是不是就说,只要这场我赢了,最后那场琴道就不必比了?唉,说起来我真是亏大了,要知道这琴道才是我最拿手的。本还想着一展技艺,多聚拢点人气儿呢,这下全泡汤了。”
李兆先脚下微一趔趄,但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去。口中淡然道:“苏兄这却大可不必遗憾,虽说三局两胜,两胜之后便算分出了高下。但既然是身处此次文会,说好了比三项就还是要比完的。最多就是最后一场,不影响最终胜负而已。”
他口中说的平静,但是那微微有些抖颤的袖子,却将他不平静的内心暴露无遗。
这混蛋!说的好像自己不堪一击似的,就那么笃定比琴道一定就赢?还多聚拢点人气儿,我呸!人气儿能不能多聚拢点我不知道,但是杀气却是绝不会少了。
且让你个混蛋嚣张着,你越是嚣张,暴露的东西越多,就离着死也越近。等到你身陷囹圄、刀斧加颈的那一天,爷再来看你如何脸色!
他恨恨的想着,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却是不想再听苏默说话。这会儿他还真怕一个忍耐不住,让这比试出了意外进行不下去。
苏默听着他说完,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中显而易见的带着丝丝得意和不屑,李兆先使劲握了握拳忍住。这混蛋,真是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啊!
苏默眼睛眯着,肚中暗乐。看样自己很有当的潜质啊,这嘲讽的功力,已然达到了一声轻笑就将仇恨拉的妥妥的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两人一前一后,同时站到了台上,下面众士子渐渐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