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场乡试了吧,也就剩大半年了……”

“是啊是啊。”另一个蓝衣学子连声附和道,“端木兄,你别怪小弟多言。科举为重啊。去理藩院说得好听是帮忙,但其实不过是担着区区小吏的活罢了。”他说得含蓄,心里是觉得端木珩如此怕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其他三四位公子也是心有同感,频频点头。

这时,着一袭蓝色锦袍的陶子怀快步穿过一条游廊,朝大门口的方向走来,他本来打算直接出门,却看到了端木珩,不由驻足,目光幽深地看着不远处的端木珩。

对于端木家的人,陶子怀的感觉非常复杂。

他认同端木珩的才学,在这国子监中怕是也唯有端木珩可以与自己一较高下,争那来年的解元之位。

还有,端木珩的那个堂妹也确实是个有才之人,可惜有才无品……

那位端木四姑娘明明得了咏絮帖,却不愿意去女学,还害得自己的妹妹入不了学。归根究底,也不过是因为端木家是首辅家罢了。

首辅家,对了!陶子怀忽然心念一动,视线又朝书桌上的那张绢纸看去。

说来这次去理藩院帮忙的事来得突然,旨意一下,端木珩就立刻报了名,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端木珩是端木家的长孙,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可以想象端木珩迟早会踏入官场。照理说,他不必这时候去理藩院做事……除非,是端木宪在利用首辅之便特意为了端木珩的将来铺路?

陶子怀眯了眯眼,目光微凝,就听前方传来端木珩一板一眼的声音:“多谢王兄、程兄关怀。祖父近日给我新请了位先生,不怕耽误功课。几位兄台若是打算同往,也要好生斟酌,也免得顾此失彼。”

其他几位学子听着或是不置可否,或是意有所动,也许去历练一下也不错。

“端木兄说得是,”那青衣学子点头道,“这事我还是今日回家与父亲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说话间,端木珩与几个相熟的同窗一边说,一边朝大门方向走去,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的寒风吹散。

这个端木珩装模作样!陶子怀看着端木珩渐行渐远的背影,目露嘲讽之色。

周围的其他学子讨论得越来越热烈,说到理藩院,他们就难免提及那些进京朝贺的部族,提起即将来临的宫宴将会是如何的空前绝后……

陶子怀继续往前走着,纷乱的眼神渐渐安定下来,心如明镜。

是了,这次各族来京朝贺,皇帝对这件事也颇为重视,若是端木珩在理藩院表现出色,就有机会在皇帝跟前露脸,那么等将来考中进士,踏上仕途,必定大为有益。

想到这里,陶子怀眸放异彩,也朝那张书桌走了过去,跟在一个褐衣学子身后,也提笔留下了名字。

周围的其他监生没想到竟然连一向以学位为重的陶子怀都报名了,不由面露讶然,更多的学子意有所动,交头接耳地私语起来。

陶子怀没在意其他人怎么想,他写好名字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国子监,只留下众人或揣测或深思或质疑的目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出了国子监后,陶子怀接过小厮牵来的马,立刻就翻身上马,马鞭一甩,就策马朝端木珩那边追去。

洁白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如同无数梨花的花瓣飘飘荡荡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天气寒冷依旧,不过,今天的雪比前几日小了不少,街道上出行的百姓也多了一些,一个个都缩着脖子,顶着寒风前行。

“得得得……”

“端木兄且留步!”陶子怀策马追上了端木珩,与他并行。

端木珩便拉了拉马绳,缓下了马速,对着陶子怀抱了抱拳,道:“不知陶兄有何指教?”

陶子怀也缓下了马速,趋势马儿悠然地往前踱着步子,笑道:“是我要请端木兄指教才是。”顿了一下后,陶子怀方才道,“我也报了名,打算这次去理藩院‘历练历练’。”

他故意在“历练”二字上加重音量,语气意味深长,又隐约透着一抹挑衅。

“陶兄,那就彼此勉力了。”端木珩礼貌地微微一笑,神情豁达明朗。

他知道这是祖父和四妹妹给他筹谋到的历练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祖父说了,他今年也才十六岁,无论来年的乡试有没有考中举人都不要紧,他还年轻,但是这次的机会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这个的机会不但是给自己一个人的,也是给国子监所有的监生们的,所以,陶子怀是否报名,端木珩都不在意。

然而,端木珩的笑看在陶子怀眼里却是强颜欢笑。

“端木兄,”陶子怀心里得意,眼中的笑意就浓了一分,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这次百族朝贺,声势浩大,可扬我大盛国威,实在快哉!”

“吾等监生,乃是天子门生,能参与如此盛事,实在是吾等的荣幸。”

“端木兄以为如何?”

闻言,端木珩下意识地又拉了下马绳,胯下的白马走得更慢了,一下子就落后了陶子怀半个马身。

这两个多月来,端木珩几乎是每日雷打不动地在旁听祖父和四妹妹商议政事,自然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朝政上的事,

上至朝堂,下至民间,都对宣隆盛世津津乐道,却不知国库空虚,各地连年灾害,比如今年湘州干旱,产粮大幅减少,如此下去,南境粮草就要供应不上;比如北燕自新王登基后,就一直局势未明;比如蜀州因为靠近滇州,时


状态提示:355归来--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