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

端木宪看着孙子,忙安抚道:“珩哥儿,你别多想。”

端木宪心里忽然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在临近秋闱前和孙子说这么多,害孙子的心乱了。

端木绯眼看着自己的茶盅空了,笑眯眯地先给自己添了茶,然后又给端木宪、端木珩也都添了茶,殷勤地说道:“大哥哥,我明天送你去贡院。”

“四妹妹,你又想逃课?!”端木珩皱了皱眉,义正言辞地斥道,“四妹妹,你别老想着法子逃课……”

端木珩一训起端木绯来,就滔滔不绝,也就没再胡思乱想。

目前对端木珩来说,秋闱是最重要的事。

八月十二日一大早,贡院门口人山人海,有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也有来送考的家人,端木珩在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搜查后,跟着一群考生陆陆续续地进了贡院。

“大哥哥,你要仔细身体啊!“

端木绯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着端木珩挥手道别,虽然端木珩让她别来,可是端木绯此路不同,就干脆求了端木宪,美名其曰她代替端木宪来送端木珩。

端木珩回头朝自家的妹妹看了一眼,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他微微一笑,唇角微翘,信步进去了。

端木绯见端木珩的背影消失在贡院的门口,就把头缩回了马车中。

她一边放下窗帘,一边对着车夫吩咐道:“我们回去吧……先等等。”说话间,端木绯忽然看到了几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又抬手把马车的窗帘挑了起来,望着街对面。

不远处的一家茶楼的门口,两个青春少艾的姑娘正与一个着柳青色云纹直裰的少年公子说着话,那公子手里拿着包袱,一看就是今日要去参加春闱的考生。

端木绯眨了眨眼,原来宣武侯府的二公子王廷惟也参加这次的秋闱。

王家虽是侯府,但是能够继承爵位的只有长房嫡长子,其他的子弟还是要自己来打拼的前程,或者考功名,或是入伍,或是去五城兵马司等等的地方混个闲职。

这位王二公子年轻轻轻就中了秀才,显然是有几分真才实学。

这时,王廷惟与来送考的王婉如和季兰舟告了别,拎着包袱去了贡院门口排队,随着队伍进去了贡院,只余下王婉如和季兰舟还站在原地。

季兰舟粉润的樱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

王婉如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就变了,翻脸像翻书,秀美的脸上充满了厌恶。

“兰舟表姐,我哥哥当然能中,不用你替他求神拜佛!”

“你有空担心别人,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王婉如趾高气扬地看着季兰舟,神情轻蔑,眼神冰冷。

季兰舟揉了揉帕子,纤弱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畏惧,目光游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王婉如更为不耐,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我和三公主殿下约好了去皇觉寺,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她就跳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鞭,马车就沿着街道往前驰去,渐行渐远。

路边只剩下了季兰舟一人,孤零零的,就像是风雨中的一株小草。

她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有些无措地四下张望着,手里的帕子捏得更紧了。

显然王家今天过来贡院的只有一辆马车,而季兰舟被抛下了。

此刻贡院附近还热闹得很,今天有不少人来送考,送考的人比考生多出几倍,其中不乏京中的一些文官府邸和书香世家,所以不少人都看到了方才的这一幕,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一些不屑的细语声随风飘入了马车中:

“我之前就听说这王家道貌岸然,薄待季姑娘,看来这传言还真是没夸大。”

“是啊,我家妹妹也与我说过,说宣武侯府的姑娘口口声声说季姑娘是赖着不走的穷亲戚,蹭吃蹭喝。”

“这季家不是有万贯家财吗?”

“可不就是,我看啊,这宣武侯府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

众人对着季兰舟的方向指指点点,脸上神情各异,有同情,有唏嘘,有感慨……似是细雨中的湖面随着雨滴落下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端木绯朝四周看了半圈,眸子晶亮。今天她真是没白来啊。

有意思。

端木绯的樱唇抿出一道浅浅的弧度,开口吩咐了车夫一句。

车夫立刻应了,挥起了鞭子,只是不是前行,而是调转方向,缓缓地朝斜对面的茶楼驶了过去,“哒哒”,马车在季兰舟的身旁停了下来。

这么大的一辆马车,季兰舟当然不可能看不到,目光从鞋尖缓缓上移,对上了一张精致可爱的面庞,对方从马车的窗口探出大半张脸,眉眼弯如弦月,笑得十分可爱。

“季姑娘,别来无恙。”端木绯笑吟吟地与季兰舟打了声招呼。

季兰舟当然认得首辅家的这位四姑娘,也知道对方丧父丧母,只有一个姐姐。

她微微勾唇,脸上露出得体的浅笑,对着端木绯福了福,“端木四姑娘,托福。”她的声音如黄莺啼鸣,婉约清澈,又隐约透着一抹谨慎与疏离。

端木绯笑容更深,提议道:“季姑娘,我送姑娘回去吧。”

季兰舟怔了怔,端木绯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对方刚才应该也看到了王婉如。

季兰舟眸光微闪,又是微微一笑,“多谢端木四姑娘好意。侯府距此也不过是两条街而已,街上人多,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不劳烦姑娘了。”

季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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