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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一行车马抵达皇觉寺大门口时,舞阳的朱轮车已经先一步抵达了,清晨的皇觉寺外分外幽静,隐约还能听到寺中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不仅是舞阳,君然和君凌汐兄妹俩也在,是舞阳约的君凌汐。

君凌汐知道了,君然也就知道了;君然知道了,封炎也就知道了。

走近了,端木绯才发现君凌汐看着有些憔悴,她的眼下一片淡淡的青影,显然好几夜没睡好了,脸色看着也不太好。

端木绯一下马,君凌汐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绯绯,你还记得我在姑苏的白云寺给我父王求的那支签吗?”

端木绯当然还记得,甚至能一字不差地把签文背出来:

劝君切莫向他求,似鹤飞来暗箭投;若去采薪蛇在草,恐遭毒口也忧愁。

那是一支下下签。

当初君凌汐求到这支签时,就觉得不安,这次的军报抵京后,她就更是寝食难安了。

端木绯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柔声道:“小西,没事的,简王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绯绯,承你吉言。”君凌汐抿唇苦笑了一下。

他们简王府是以军功立足朝堂,历代简王都是厮杀战场,才给了简王府如今的尊荣。她身为简王府的女儿,又如何不知道战场的残酷。

历代君家人不知道有多少葬身沙场,不知道又多少人英年早逝……

君凌汐定了定神,平日里活泼的声音中难掩艰涩,“我父王常说,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上下一心,令行禁止。这是克敌制胜最要的先决条件。”

“这一次父王会败,也是因为泾原山关口的守将戈慎不听调遣,没有及时驰援,才会失了安乐山关口。”

“若是从前,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简王离开北境已经四年了,四年前,简王在北境军中积威甚重,他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改变很多事。

君凌汐话语间,端木纭的马车停稳了,她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神情有些复杂。

她也听到了君凌汐的这番话。

端木纭是在北境出身,北境长大,对于以前北境的那些将领如数家珍,迟疑道:“小西,我记得从前镇守泾原山一带的不是戈慎吧。”

君然从后方接口道:“戈慎是原陇州卫所都指挥同知,是三年前,刚调去北境的。”

君然神情淡然,语气中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

舞阳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时,皇觉寺的小沙弥自大门内出来,迎了上来,对着舞阳行了个佛礼,“大公主殿下。”

舞阳今日微服出门,不过皇觉寺的僧人们基本上都认识这位大公主。

“劳烦小师父带路。”

舞阳客气地说道,众人就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进了皇觉寺。

卯时过半,寺内没什么香客,只见那扫地僧拿着大大的扫把在地上“刷刷”地扫着落叶与尘埃。

空气中如往常般弥漫着浓浓的香烟味,这种味道让人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众人都跟着小沙弥去了大雄宝殿上香。

殿内庄严肃穆,每个人都是跪在蒲团上,默默地垂眸祈福,为北境军,也为北境百姓。

“佛祖,求您保佑北境……”

“父亲,求您保佑北境……”

端木纭近乎无声地呢喃着,虔诚而庄重。

这一次,谁也没有求签。

上了香后,舞阳、端木纭和君灵犀就与那小沙弥说起布施的事,端木绯觉得心口有些闷,就从大殿里出来了。

清晨的微风带着凉意,拂在脸上说不出的舒适。

端木绯连着深吸了两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到封炎和君然躲在殿外的红漆木柱边说话,交谈声隐约地随风飘来:

“……皇上的疑心病这么重,是不会放心我去北境的,阿炎,你可有办法帮我?”

封炎抬手拍了拍君然的肩膀,“我会的。可是必须要等时机……”说着,他朝端木绯这边望了一眼,显然是看到她了。

“我知道。”君然背对着端木绯,他心事重重,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端木绯被封炎方才的那一眼看得有几分心虚,明明她又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干脆又转过身回了大雄宝殿,可是后方封炎的声音还是钻进了她耳中:“……若是没有时机,那就制造时机便是!”

等端木绯回去时,布施的事也商量好了,在僧人们的协作下,布施的摊位摆在了皇觉寺的大门口,施衣布粥。

不少百姓都闻讯而来,没一会儿,就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让皇觉寺周围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渐渐地,日头越升越高,等布施结束已经是辰时过半了。

得了粥衣的百姓慢慢地散去了,周围又恢复了宁静,只留下一排空的木桶,下人们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端木纭见端木绯忙得小脸绯红,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就道:“蓁蓁,你也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会儿,你和封公子到寺里随便逛逛去。待会儿我们用了斋饭再走。”

封炎一听,耳朵登时就竖了起来,感动地看着端木纭,他一把拉起了端木绯的手,也不避讳君然、舞阳他们,笑道:“谢谢姐姐。”

封炎拉着端木绯进寺玩去了,完全没在意君然被他那一声“姐姐”雷得外焦内嫩的样子。

“蓁蓁,我们去碑林看看怎么样?”封炎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我方才听小沙弥说,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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