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端木绯落下最后一“点”后,就把手中的狼毫笔放到了一边的笔架上,看着自己写的“寿”字满意地笑了。

她的簪花小楷已经练得极为端正了,也算勉强拿的出手,也不愧她在涵星第一个写完隶书的“寿”后,就主动请命第二个动笔。

“姐姐”端木绯正要招呼端木纭过来写字时,目光却对上了一双深黑如墨的丹凤眼,惊得她心头一颤,只能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已经把笔放下了,否则怕是连笔尖的墨汁都要振下来了。

端木绯当然知道九思楼那边的公子们也要过来一起写这幅百寿图,却没想到这些人中竟然有封炎,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到封炎会来给贺氏拜寿。

无论端木绯心里多后悔来凑这个热闹,脸上却是笑吟吟地,顺势让开,并伸手做请状。

封炎淡淡地看了端木绯一眼,似笑非笑,随意地拿起了一旁的狼毫笔。

“蓁蓁,你这个‘寿’字写的真好!”

这时,端木纭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走到端木绯身旁,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端木纭眼睛发亮地看着端木绯,心中盈满了自豪:这才短短几个月,妹妹的字就在一日日反复的描红练习中有了长足的进步。

涵星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也想借此顺便看看端木绯到底是不是个傻子。

端正的簪花小楷映入她的眼帘,由于字迹太过规整,让涵星实在赞不出一个“好”字,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有形无骨。端木绯也许不是什么才女,不过好像似乎也没端木绮说得那么草包

想着,涵星不由朝端木绮看了一眼,端木绮正笑容满面地与几位公子姑娘说笑寒暄,眉飞色舞。

这时,封炎已经收笔,随手把狼毫笔一搁。

“寿”字以楷书写来,笔划极多,但是封炎写的是草书,因此只是那么肆意地几笔挥墨,一个龙飞凤舞、遒劲奔放的“寿”字便跃然纸上。

封炎往左后方退了两步,虽然手未动,那举止之间无形中就透出了一种“请”的味道。

书案边的四人也就端木纭还没有写过,于是她自然而然地上前几步走到了书案前,毫不迟疑地提笔写下了第四个“寿”字。

所谓“百寿图”就要集齐一百种字体的“寿”字,因此当然是写得越早越容易,越到后面则越难。

封炎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就从水阁中走了出去,闲庭信步,似是去花园赏景了。

然而,端木绯却是身形一僵,她看了正在俯首写字的端木纭一眼,顿了一下后,也若无其事地朝外头走去。

这水阁里外有不少公子姑娘们在赏湖、赏花、赏石或者散步,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封炎和端木绯一前一后地往一座假山的方向走去,只除了一直在分心注意着封炎的君然。

君然正在与几位年轻的公子哥闲聊,本想托辞走开,却听一个蓝袍公子说道:“君世子,听闻世子之前在露华阁赢了华大公子一栋别院,这次可愿与我比一比?”

一句话让君然成为了不少人关注的焦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木绯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处

端木绯毫无所觉,应该说,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前方两三丈外的封炎上。刚才在水阁中,封炎借着抚袖口的动作,把他腕间的红色结绳露出了一点其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虽然不知道封炎想干什么,但是端木绯也没得选择,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地跟了过去。

封炎走到湖边,在一棵垂柳下驻足,似是看着湖面上的田田荷叶。

湖面上,幽幽清风拂来,柳枝微微摇摆着,如那一只只舞动的水袖般,湖水、少年、垂柳、莲荷形成一幅清雅的水墨画,时光似乎都恋恋不舍地停驻了下来。

端木绯在几丈外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修竹般挺拔的背影,同样沉默不语,嘴角微微翘着。

敌不动,我不动。

她仰首看着天空中一朵朵千奇百怪的云彩,这一团像绵羊,那一坨似白猫,远处又仿佛数匹白马奔腾而来

封炎毫无预警地转过身来。

背光下,他俊朗的五官在阴影中有些模糊,但那双漂亮的凤眸似乎比头顶银冠上镶嵌的金刚石还要璀璨,目光落在端木绯自得其乐的小脸上,眼神更为幽深了。

她又一次让他想到了阿辞!

阿辞也是这样,安之若素,随遇而安偶见的一朵花、一尾鱼或是一只打着哈欠的猫儿都有可能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怔怔地看上许久,阿辞常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脑海中闪过许多过去的事,封炎的眸子里暗潮涌动。

刚才,他又特意看了她的字迹,比之前他拿到的那些纸上所写的字端正了不少或者说,这“寿”字写得实在是太端正了,和阿辞写的簪花小楷不同,但是如果他拿来卫夫人的字帖,十有**会发现这“寿”字与字帖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孩童初学字天天描红,下意识地模仿,要么就是写字的人为了掩饰真实的自己蓄意而为

想着,封炎心口砰砰砰地跳着,不由上前了几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阳光自空中直射而来,他颀长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把端木绯娇小的身形笼罩其中,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在一起。

端木绯仰着小脸看着他,视野被他高大的身形遮去了大半,那蓝天白云顿时也黯淡了几分。

既然敌动了

端木绯立刻审时度势,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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