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当下起疑。苣芮宫之前无人居住,斐然才来一天,何故做出此举?
未有犹豫,燕秦上前查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双眸渐渐凝起,总觉得这件事不会简单。
一夜无话。
直到翌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在宫中迅速传开。
几名宫女围在一起。
“你们听说没,城外龙脉留血泪了!”
“啊,怎么回事,快说说。”
“嘘小声点,我也是刚从其他宫里听来的。说是城外常年冰雪覆盖的龙脉,今儿个早上不少路人看见两道鲜色红印,都传像极了血泪。”
“这……难不成在预示我们燕文会有灾难发生?”
“是这意思没错,我还听说呀,这事和咱们宫里新来的那人有关系。小玄子不是懂点奇门八卦么?昨天去苣芮宫送东西,发现那里的假山遭人动过,硬生生成了凶兆……”
“啊,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会儿还要去苣芮宫清扫积雪,听你这么一说哪还敢去呀!”
流言不断四散,就有人在早朝上大做文章。
此时一众朝臣纷纷跪地,“陛下,还请将那妖人赶出宫去啊!”
燕秦一拍龙椅,“荒唐!”
如果说昨晚还疑心是斐苒动过风水,现在传言明显针对她而去,燕秦再想不通其中关联,那他这个一国之君也是白当了。
“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直接拖出去斩了!”燕秦鲜少动气,然而今日因为斐苒,可以说是龙颜大怒。
一众朝臣压根没有心理准备,不少人身形开始颤抖。
与韩正天不同,燕秦文韬武略样样皆精,实力更是深藏不露,相较之下天威浩荡,因此没人敢置喙他的话。
始终静立一旁,没有参与这起事件的尔朱禛佳,悄悄瞄了眼跪在最前头的贺楼无极。忍不住心中暗道,定是这家伙在背后捣鬼,让他送个美人,偏偏还要多生事端,这下可好,弄巧成拙,看他之后怎么收场。
果然燕秦大怒过后,朝贺楼无极投去危险的目光。
贺楼家精通奇门八卦命理玄学,龙脉血泪?!若不是贺楼无极今日带头滋事,恐怕自己一时半会还不会想到他身上。
所以燕秦再次开口,“贺楼丞相,收起你的那点心思,若要再犯,朕绝不轻饶!”没有给对方留有余地,燕秦直接威吓。
如同燕秦和韩正天之间差别极大,贺楼家和宗政家亦是如此。
宗政宣能够在早朝上不顾皇威策马离去,是因为宗政家势力庞大,四大家族之首,其财富满山家业遍布三国,绝对不容小觑。而贺楼无极只能跪地不语,稍作比较不难看出,两个家族相差之大堪比云泥。
最后这件事在燕秦龙颜大怒下告终,没人敢再说什么,只瑟缩地看着陛下愤然离去的背影,一个个面露惶恐。
瑾宸宫
早朝上的事传到贺楼莺莺耳中,女子当下皱眉。
兄长……唉!
重重叹了口气,贺楼莺莺朝如霜看去。
“去告诉她晚些动手,等风头过去再说。”
她,自然是指贺楼无极送来的美人。
“是。”如霜领命退下。
贺楼莺莺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很快有了新的法子。
即刻穿上裘绒披肩,贺楼莺莺对刚传话回来的侍女下令道,“走,随我去一趟苣芮宫。”
如霜被她弄糊涂了,“小姐您刚才不是还说等风头过后再行事么?”
贺楼莺莺冷笑,“兄长当众遭陛下呵斥,这件事我岂能坐视不理,美人计可稍后再议,但那太监,哼!”
斐苒正在房里喝茶,简离、吴瑶一大清早就带着小白出去晃悠,想着孩子贪玩,所以告诫了他们不要走远,斐苒一个人回房取暖。
半个时辰后脚步声响起,斐苒只道是简离他们回来,起身去看。
可从门口走来的,是两名女子。
“贺楼莺莺?”斐苒小声念叨。
她怎么又来了……
“妾身见过公公。”贺楼莺莺微微福身,算是给足对方颜面。
斐苒不解,“你们……不如进来说话吧。”
贺楼莺莺轻笑一声,“公公莫非忘了,妾身是陛下的人,与公公共处一室,怕会招来人非议。”
这么一来斐苒更加疑惑,“那你是想?”
“昨儿个未能见到陛下,所以妾身今日特来求解公公名讳。”
斐苒忍不住挑眉,什么鬼,干嘛非要知道自己名字……
正要开口,贺楼莺莺突然脱下裘绒,而后直直跪地,“还望公公能亲口告知。”
“别别别,你起来先。”斐苒一慌,赶紧去扶。
贺楼莺莺不为所动,仍旧跪在地上快速后退,“公公住手,男女授受不亲。”
“……。”
什么和什么啊,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斐苒就差翻她个白眼。
之后不知何故,贺楼莺莺竟是更为夸张的用力磕头,“还望公公告知。”
对此斐苒深感无语,“好了好了,老身告诉你就是,但你快起来啊,冰天雪地的,难不成想冻坏膝盖?”
“不,公公不说,妾身就跪地不起。”
一边大力磕头,一边发出低泣。
如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小姐您这是何苦……”
说着说着如霜也跟着痛哭起来。
一主一仆上演苦情戏码,斐苒嘴角不断抽搐。
“老身姓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