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己于人,在情况不明前,他们这些代表着大半个李唐武力的将领们,可不敢轻易表态。
程咬金见其他人不想开口,他说道:“薛二,你护卫太子身侧,就没听说过什么?”
他既是主人翁,嫡长子又与殷清风的阿姐成亲在即,他必须说点儿什么。
薛万均一翻牛眼,闷声道:“太子倒是偶尔召见殷小子,可他们说了什么,俺就不知道了。”
程咬金追问道:“那你就没从你族侄那里打探些什么?”
他倒不是要为难薛万均,而是今日的商谈太重要了。
薛万均叹气道:“俺倒是寻了个机会找了那小子一次,可是啥也没问出来。”
程咬金嘴里的族侄和薛万均口中的那小子,说的是薛礼。
河东薛氏从巴蜀迁徙至河东后,分为了三支:西房、南房和北房。
西房在隋唐之交的代表人物有:被杨广逼令自缢的薛道衡、他的妹妹,李渊的婕妤薛氏、薛道衡的儿子,刚去世不久的薛收,以及薛收的儿子、唐高宗的宰相薛振薛元超。
南房自从薛礼的六世祖薛安都故去后,再无良臣良将,直到薛礼横空出世后,河东薛氏南房才显耀李唐。
相比西房和南房在南北朝时的显贵,北房则是在西晋时就无人才现世了。最后更是远走河西,定居敦煌。
河东薛氏的北房在河西繁衍多年、又沉寂多年后,终于在隋唐之交崛起,代表人物便是薛万均的父亲以及他的三个兄弟:兄长万淑、大弟万彻和二弟万备。
虽然北房与其他两房久不往来,但血缘未断,尤其是在薛世雄崛起之后,多次到河东祭祖。所以,按照族谱来论,他是薛礼的族叔。
程咬金转向张公谨,“弘慎,你有何谏言。”
张公谨凝重的说道:“之前我等都商讨过殷小子多次了,但我等都疏忽了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了。
“若当时的秦王为了赏赐殷小子进献马蹄掌之功,似乎没必要以长女赐婚与他。以他一个庶子名分,蓝田开国男已经足以彰显秦王爱才之心了。”
有些人在点头。
“还有,若太子不看重他,岂会让襄城郡主住到他身边去?皇室之女与未婚夫婿未婚而同居,殿下是不怕世人耻笑,还是想以此拉拢他?”
公孙武达道:“那你说,为何他从城南回来后,殿下一次也没驾临郧国公府?当初峤公在世时,殿下可没少去造访的。”
李孟常反对道:“殿下去造访峤公,那是敬重峤公。殷元空有一个国公爵,如何让殿下屈尊纡贵?更何况,哪有岳翁到未成亲的郎子家中去的?”
程咬金抬手打断他们,转向刘师立,“鞠旅兄,你如何看待弘慎那些话?”
刘师立长目微眯,“弘慎说的,只是那殷小子回城之前殿下的举动,这还不足以说明殿下现今依然看重他的。”
薛万均粗声道:“不看重他,会让他教导中山王?”
他心中是偏向殷清风的。
刘师立摇头道:“殿下爱其才,却未必信其人。”
薛万均想想太子多疑的性情,就没再言语了。
刘师立接着说道:“往常节日时,殿下都会赏赐亲信之人的。最近这一两年更是不停的到各宗室和权贵府里做客,但这都把郧国公府排除在外。”
他抬起头,“这也是为何我等不向殷小子示好的原因所在。”
尉迟道:“若这是太子有意而为之呢?”
众人又陷入沉默。
许久,程咬金道:“你们也都知道,当初老程就是看中殷小子在殿下面前的分量,才同意与他阿姊和他义侄结亲的。所以,老程尤其关注殿下是如何对他的。
太子此人,要说行军作战,绝对是统帅大才,可若是论起工匠之事,他与我等同样都是门外汉。可仙居坊和滋味楼到底是太子的还是他的?”
加盟会后,关于仙居坊和滋味楼的归属,到底是太子还是殷小子的众说纷纭,他们也弄不清楚。但他们更倾向于是太子的。
他们这么判断的原因是,殷小子表明了他在酒业里只占半成的份子,而太子是五成。这足以说明,这半成份子是太子为酬其劳而给他的赏赐。
若这仙人酿是他们的,哪怕他们要拉拢太子,最多就是让太子得去四成,再用两成活三成去换取其他家族的支持。他们绝不会只给自己留下半成的。
安兴贵道:“某都说了嘛,是太子看重那些钱财收益,直接从殷小子手里夺去,然后他俩起了龌龊太子才冷落他的。而殷小子迫于太子的权势,只能不甘心的认头喽。”
牛进达一拍桌子,“你这“不甘心”三字说的对!一个硬抢硬夺,一个不甘心又不得不屈服,所以太子才会在节日时不赏赐也不去造访的!”
吴黑闼道:“那最近太子为何又去了郧国公府,还赐下了铁券,又为何殷小子躲去城南不归?”
“这”牛进达不知该怎么圆自己的话。
要说他们又和好了,可殷清风在城南不归要说没和好,干嘛又赶在元日前去造访还赐下铁券。
薛万均撇了撇嘴,“殷元好歹也管着军事学院的钱财吧。”
牛进达恍然道:“对啊殿下是去造访殷元的又不是去看那小子的!”
尉迟拍了拍桌子,“你们说了半天,到底咱们以后和他是继续原先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