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午的日头似火球般炙烤着大地,空气闷热极了,白云似乎都被烤化了。
天白亮的刺眼,地面滚烫滚烫的,四处袭来的热浪让你无处可躲。
自空中俯瞰,是一派空旷辽远、触目惊心的苍黄。一座座土丘,连绵成脊,形成重山峻岭之势,弯弯曲曲的山道分布在这其间,如同迷宫一般。
干旱风乍起,带来了漫天的黄沙,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极目处,只有满眼的黄,苍凉的黄,以及荒无人烟的孤凉。
在这极差的环境中,唯有山隔间的阴凉,能带给人一丝丝安慰,一队人马就缩在这片阴影之中,静待着风沙过去。
四周黄沙漫漫,分辨不出方向,每个人都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风沙带来的热浪让他们呼吸困难,只能紧紧的缩着身体抵御着。
夏日的荒原本就酷热难耐,何况还是正午时分,迫使得人们口干舌焦,头晕眼花。
这群人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的,个个都有气无力的摊在阴凉处,他们之中除了那辆被布围的极严实的车子外,只有守着车坐在最阴凉处的几个汉子。
他们看起来齐整些,与周围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女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崇岳之宇最常见的奴隶车队,强壮的汉子是贩卖奴隶的‘老板’,而一旁的男女则是将要被贩卖至绿荫之地的奴隶们。
荒原是崇岳之宇的倒数第二层,这里的面积是绿荫之地的四倍大小,却处处是黄沙荒地,植被难生,人们在这里生存艰难,却也依仗着些微的水源与农作物,繁衍生息。
要从荒原到达绿荫,需要穿过满天黄沙,干渴无水的荒地,若没人领路,则会死在这荒原里如迷宫般的道路中。
粮食稀少,人口却没有限制,不少贫困的家庭就作起了贩卖人口的营生,绿荫之地百分之九十的奴隶,都是荒原人。
在这鬼天气里,人人都是一身的沙土,太阳晒的你连汗都流不出来,裹紧些衣服反而能好受些。
干渴饥饿笼罩着他们,身强体壮的几个汉子背着风,躲在车子旁,又吃又喝,虽然只是普通的杂面大饼和一些水,却让散在外圈的人们,个个眼馋不已。
这么大的风沙,杂面饼又干又硬,就着吃进嘴的沙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衣衫褴褛的人们,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喉咙不停的蠕动着,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来。
风沙渐渐静了下来,其中一个穿土黄色衣衫的汉子收了吃食站起身来,周围的人一下子都将头低了下来,生怕被那人看到一样。
这汉子名叫强哥,是‘老板’们的领路人,也是‘大哥’。他头上蒙着已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厚实头巾,眼神犀利,布满黄土,肤色黝黑的大手里拿着一根长鞭。
他几步走到人堆里,眼神扫视着,不小心被踩到的人,只轻声抽气,却连吃痛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半点。
“风住了,该上路了!”强哥看了一眼地上有气无力的人们,只冷冷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下,腹中饥饿,体困身乏的人们开始动作起来,他们身形缓慢,却是因为体力不支,大家相互搀扶着,自发的排成两队站好,只待牵着骡马的强哥发令。
“走!”强哥紧挨着车子,一扬鞭子,发出劈列空气的厉响,队伍开始缓缓的向前行进起来。
车子很沉,可以看见布匹下露出的,粗如成人手臂的铁棍,骡马吃力的拉着,遇到路不好走,不少‘老板’围在车旁,还要用力帮着往前推上一把。
铁笼里关着的是强哥和其它‘老板’们费了大力气得来的‘高档货’,希望靠着它发笔大财的,强哥不时的透过布匹的缝隙向里面瞄上几眼,查看内里的状况。
突然缝隙中出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直直的就对上了强哥,吓的强哥猛的退后一步,他忙抬起头,一阵冷汗自后背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大家都抬起头看前面,不要回头。”强哥大声的喊着。
‘老板’们听了,全都抬头挺胸大踏步的向前走,慢慢的离骡车远了些,却还是以包围之势,警惕着什么。
“哼,无趣的凡人。”一声娇媚的声音自铁笼中发出。
车上铁笼内关着两个女人,一个全身素白,身量娇小,容貌妖艳至极,一双腥红的眼睛更显妖异,她被厚重的铁链紧紧的捆着,似乎十分的危险。
还有一个衣着怪异,小腿及部分手臂裸露在衣裙外,黑长发摭盖着面部,蜷缩在笼中,似乎昏睡着的女子。
两人皮肤雪白娇嫩,一点都不像荒原上经过风吹日晒的样子,这时车子猛然颠簸了一下,昏睡的女子身子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
又一阵黄沙自天边刮起,强哥等人正走在较宽阔的地带,这阵风来的又急,不待人们躲进背风的地方,风卷着黄沙就袭了过来,不少人都被吹倒在地,连身材较瘦弱的一个‘老板’都被风带着在地上滚了几圈。
风来的急,去的也快,人们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少‘老板’都在嘲笑着刚刚摔倒的那人,“小溜子,怪不得你阿娘给你取这个名字,你就着风溜的还真快。”
“去你娘的,老子这是一时没注意。”被叫做小溜子的‘老板’拍打着身上的黄土,笑骂回去。
‘老板’中的二当家栓柱走到了强哥身旁,他眉头紧皱,不时的抬头看了看天,如今风去沙停,天空干净的碧蓝如水洗一般,他却心下慌乱不已。
“强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