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吧。”王笺之摇摇头，“不知你记不记得，赵夫人说，赵高派到蓬莱仙山的人说冰玉散必须要服用一颗以上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老，而一颗以上是什么标准，谁都不知道。那么赵高会不会······”
“对呀！赵高那个人痴迷长生，他肯定想独吞啊。”我高兴地跳了起来，“笺之，你太聪慧了。”
王笺之没有因我的表扬而流露出半点儿得意，仍旧波澜不惊地喝着茶水，细白修长的手指拢着淡绿色的瓷杯子非常好看，“只是我没有想通的是，李因明明知道赵高有可能在得到三足金乌后将她一脚踹开，她为什么还愿意帮助赵高呢？”
“她有其他目的？”我问道。
“我还没有想清，但总觉得‘无利不起早’，李因也不是愚钝之人，她没道理这么信任赵高。”王笺之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本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动作，但宋昭阳却心疼起来，连忙站出来表白心迹，“笺之，你放心，我一定会早日查明的。”
“好了好了，宋大人我们赶紧抓紧时间，商量下下一步动作吧。”我怕王笺之脸皮薄，厌烦宋昭阳的所作所为，和他撕破脸皮，连忙打断宋昭阳的话头，但没想到的是，王笺之却没有意料中的恼怒，只淡淡一笑。
宋昭阳立刻像采到蜜的小蜜蜂一样，呼扇着翅膀就扑了过去。
王笺之倒了杯茶推到宋昭阳面前，问道；“宋大人，您可否知晓阎王大人的来历？”
王笺之这话我有些摸不到头尾，她好端端的问阎王大人做什么？可我又知道，王笺之不是爱讲八卦探听奇闻异事的小报记者，她问此话必定有她的理由。我看向宋昭阳，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人，瞬间收敛眉目，恭肃端正起来。“不知多少。”
“多少是多少？”王笺之追问。“我听说阎王大人原居十殿阎罗第一殿，后长怜屈死，放人还阳，降调第五殿。但秦广王又常游历于天庭和人间，便安排阎王大人处理地府琐事。”
“姑娘。”宋昭阳神色越来越凝重，委婉地说道，“我等虽身在地府，但也讲究礼仪尊卑。阎王大人好比人间皇帝，我身为臣子岂能讲大人是非，还请姑娘见谅。”
“我明白了，刚才小女多有唐突，还望大人见谅。”王笺之说道。
我虽有些好奇，但明白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而且我相信，王笺之已经获取了想知道的信息。
“燕夫人，时候不早了，休息会儿吧。”王笺之说道，她给我和宋昭阳安排了住处，并亲自送我到房间，我本来想问她刚才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说是生前听闻之事，好奇求证罢了。我见她如此说，自知多问也是无趣，便去洗漱了。
我原以为我会睡不着，但奇怪的是，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梦到人间的许多事情，但都乱七八糟的，可是又格外清晰，尤其是与谢容在海边喝咖啡，我甚至记得红丝绒蛋糕的味道，绵密香甜，非常可口。
“燕夫人，醒醒，燕夫人。”
我听到有人叫我，猛地睁开眼，见王笺之正坐在床上，担忧地看着我。
“哦，不好意思，怎么了？阿恒出事了吗？”我坐起来，抓着王笺之胳膊。
王笺之指了指旁边，我扭头过去，见姚灵元正站在屋子中间，她见我醒来，不善地哼了一声，“燕夫人，睡得可真是香啊。”
“是呀，正梦见吃蛋糕呢，又香又甜的。”我答道，“您来做什么？”
“哼，好大的架子啊。夫人叫我来请您呢。”姚灵元瞪了我一眼。
“哦，那就有劳您了。”我跳下床，随意扒拉两下头发，穿好外套，跟着姚灵元到了扶苏的院子。
院子里格外安静，只是我喜欢的桂花树已换成松树，都是一米多高，细长成束的枝条修剪得整整齐齐，很多针叶的顶端都被剪掉了，但也有的藏在里面。我看着这些松树，心说阿恒那么调皮，要是被扎到可怎么办。
我的思绪全在这上面，没注意到已走到门口，姚灵元见我不动，从后面狠狠地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我踉跄着跌进大厅，好不容易才稳住步子。
“燕云，你没事吧？”李因扶住我，仍旧和昨天一般，温温柔柔的。
“没事，谢夫人关心。”我一面答一面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扶苏和阿恒，只有何姨站在李因身后，而赵季英则跪在地板上。
“没事便好。”李因笑笑，越过赵季英坐在主位上，又示意我坐在她一旁，何姨过来给我倒茶，她背对着李因，冲我咧了下嘴，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我假装没看到，端起茶闻了闻，“好香的茶。”
“是松针茶，你若喜欢，带一些回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只是不知道这茶是这么做的？外面的松树吗？”
“是呀。”于是李因给我讲了一遍松针茶的制作方法。我心思一直都在赵季英身上，没有耐心听她啰嗦，可是又知道此刻考验的便是我的耐心，如果我先开口问，我也就丧失了气势。
松针茶讲完，李因又就其他话题给我闲聊，但我发现，她偶尔会往门外看，我猜想应该还有人回来，果真，不过片刻，临湛便带着赵孟书和崔盈年来了。
见他们两人到了，李因缓缓笑了，对我说：“燕云，实不相瞒，今天把你请过来，是有事相商。”
我看了赵孟书一眼，随后对李因说：“夫人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