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就去找过她了。留守的大人说她带着彩衣去人间，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来。”
“她这是躲出去了？”
“或许吧。”扶苏说道，“不过孟婆大人职责所在，也可以理解。荷华，上次你问我，记不记得临渊，你能告诉我，临渊是谁吗？”
临渊，我自然知道她是谁，可我答应过赵孟书要相信她。但如今，面对与我有生生世世承诺的扶苏，我又不能说谎，“你为何要问这个啊？”
“你若为难，便不要说了。”扶苏淡淡一笑，将我耳边要掉下去的栀子花插好，“虽然你对我有所隐瞒，我有点儿难过，但我相信，你是有缘由的。”
扶苏虽说不勉强我，但满脸都写着“快说快说”，我们又刚和好，我实在不想破坏温馨的气氛，只好打擦边球，“临渊是赵孟书。”只说出身份也不算不信任吧，我看了眼扶苏，见他神色未有异常，才继续编道，“她说她是荷华的婢女，是我解除三足金乌簪子后她才想起来的。”
“所以她才从季英那里离开跟着你？”
“嗯。”我点头，但心情却沉重起来。我突然想到：赵孟书一开始就知道我荷华，也有能力直接进入灵隐，为何相遇之初不带我一起过来，非要等我受尽酷刑才把我救出来，她是故意如此好让我对她感恩戴德，对她完全信任，还是有其他计划？更讨厌的是，我竟然相信她不会害我，可终究被隐瞒的感觉不好受。说到隐瞒，我又心虚地看了眼扶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弄清楚天师道的事情后一定要和扶苏坦白。
“扶苏，我们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不然阿恒又该闹了。至于张三娘，明天我找她问问。”
“也好。”
我和扶苏回到灵隐，阿恒果然正在闹腾，把积木扔得满院子都是，赵孟书跟在后面捡，像个老妈子一般嘴里还念叨着“小祖宗、小祖宗”。
阿恒看到我和扶苏，立刻就消停下来。我把买来的吃的给他，他立刻笑眯眯的了，正要打开，却被扶苏按住了，他以为扶苏在和他玩闹，甜腻腻地叫：“爹爹。”
“阿恒，爹爹是不是和你说过，要讲规矩，东西不能随便乱丢？”扶苏板着脸问道。
阿恒这才意识到，爹爹在训他，先是扁扁嘴干哭两声，见我没有出言阻止扶苏，扒着桌子挪到我身边，伸出又短又粗的手指指向扶苏，大有告状的嫌疑。
“阿恒又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我低头，与阿恒额头相贴，亲昵地蹭了蹭，小宝宝的皮肤滑溜溜的，还带着几分香气。
“不是。”阿恒大声地回来，搂着我的腿，咯咯地笑。
“阿恒。”扶苏拉长声音，静静地看着阿恒。
阿恒不理他，把头埋在我大腿上，我摸着他脑袋，对扶苏说：“阿恒还这么小，不懂事，以后慢慢教。”
扶苏冲我摇摇头，拉过阿恒往书房走去，阿恒还对我抱有希望，一直回头叫我，我追上去，却被赵孟书拦下。
“燕云，不要去了，阿恒犯了错，受责罚是应该的。”
“我知道，但······”但如果他会长大成人，我绝不阻拦，一定悉心教导他，可我的阿恒永远停留在幼儿时期，骄纵宠爱又有何妨。可我也不愿当着赵孟书的面，和扶苏争执教育子女的问题，更不想使阿恒混淆，认为只要有借口，便可做错事。“算了，扶苏应该有分寸吧。”
赵孟书拍了下我的手，引着我走到院中，问道：“你们问天师道可是问出了什么？”
“根据徐经先生的说法，我和扶苏推断，张三娘的父亲，很有可能是天师道的创始人张道陵，那时候天师道还叫做五斗米道。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孟婆为何让我们去找天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