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阮秋找来!”
祁皇后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亲娘,心痛到万分,没想到好好的一个生辰竟成了娘的忌日,看了眼一旁呆愣的下人,怒道:“还不去请太医!”
原先伺候祁老夫人的老嬷嬷这才缓过神来,交不了踉跄的跑出房门,差点撞在进来的阮秋身上。
“娘娘唤民女来何事?”
祁皇后还未说话,跪在地上的嬷嬷却先嚎叫了起来,“你这妖女,为何要害我,竟然拿了根下了毒的人参让我给老夫人熬汤!”
“呵”阮秋冷笑了声,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般,“下毒?!”她转脸看向祁皇后,“娘娘,这事从何说起呀!”
“这药可是从太医院拿来的,直到这位嬷嬷打开之前都是一直封存着的,难道民女在这人参入库之前就下了毒不成。”
地上跪着的嬷嬷听到她这话吓的浑身颤抖,她说的没错,锦盒是自己打开的,汤也是自己熬的,眼下最有可能下毒的人就是自己了!
嬷嬷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娘娘,老奴真的没有下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国忠进的房间来,看到床上满嘴血迹的母亲,怒喝出声。
老嬷嬷看了清来人后跪爬到祁国忠的脚下,“老爷,老奴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奴”。
“滚开!”祁国忠一脚将她踢开,大步走到床边,“顾太医!”朝门口喊了声,顾玄林忙快步走了进来。
男宾的宴席设在院中的西边,距祁老夫人的正堂与女宾席较远,并没有听到那嬷嬷的呼喊。
先前去寻太医的老奴让人通知后祁国忠才知道正堂出了事,刚好顾玄林此刻就在府中,忙拉了他来。
顾玄林上前,掰开祁老夫人的眼睑查看,双目死灰毫无光彩,轻摇了下头,“皇后娘娘,相爷节哀!”
“娘!”祁皇后一下扑到床边,抱着祁老夫人的尸体痛哭,“到底是谁!谁下的毒!本宫要将她碎尸万段!”
祁国忠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搀扶起来,“兰儿,娘已经去了,眼下还不是悲痛的时候,一定要将这凶手找出来!”
“哥!”祁皇后哭的满脸泪痕,眼下她也顾不得之前对阮秋的拉拢,恶狠狠的看向她,眼中满是狠戾之色。
先前祁皓受伤一事,听到祁国忠的述说她就有些怀疑,就以阮秋的姿色,祁皓平日里的性情,将她带出牢房之后会跑去荒郊野外?!
不带去花楼怎么也会找间客栈将到嘴的肥肉吃到口不可,可见她之前的说辞都不可信,她医毒都有所涉猎。
堂堂祁相府,举办宴会守卫定是密不透风,若有歹人的话怎么会不被人发现,定是她将毒事先下好了的再将锦盒重新封好!
“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祁皇后话音刚落,正堂之内哗啦啦进来一群手持大刀的侍卫,“唰”的一声将刀一左一右的架在她的颈间。
阮秋斜睨了眼那明晃晃的大刀,依旧一脸的漠然,好似这刀架在别人的身上一般。
站在一旁的清络则是吓的脸色苍白,“小姐!”她惊呼一声,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一旁的侍卫一把扯开。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眼下他们没有证据,光凭臆测还定不了她的罪,何况阮秋心里清楚,自己没做过的事何须紧张。
“娘娘,相爷,捉贼拿脏,怎么着也要民女心服口服才行!”阮秋说着拿手背轻轻推了下架在颈间的大刀,那侍卫立马瞪着眼将大刀重新移回了原位。
阮秋也没甚在意,朝顾玄林问道:“顾太医可看出祁老夫人所中何毒?”
顾玄林掏出袖中的金针,在祁老夫人嘴边的血迹上沾了下,金针立刻变黑,他面上一惊,“竟然是斑蝥!”
“斑蝥?!”祁皇后与祁国忠异口同声,互看了眼,祁皇后问道,“这是何物?”
“娘娘”顾玄林擦去金针上的血迹,躬身回道:“这斑蝥乃是多足昆虫,有攻毒蚀疮逐瘀散结的作用,但有大毒!”
“这斑蝥竟是药材?”祁皇后似乎抓住了顾玄林话中的要点,直直的看向他。
顾玄林闻言一愣,随即看向阮秋,他这下意识的动作看在祁皇后眼里更是加深了怀疑。
顾玄林暗恼,恨不能此刻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都这时候了竟还忍不住卖弄学问的臭毛病!
阮秋则是一脸的淡然,“顾太医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清者自清,何必在意那许多!”
顾玄林松了口气,生怕自己言行不当害了这阮姑娘,见她并没有在意,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是的,这药太医院也有,若将虫体研成粉末混入食物中不易被人察觉,这药进入体内后具有发泡性,使得内脏溃烂而死!”
祁皇后面色苍白的望向躺在床榻之上的祁老夫人,既痛又恨,太歹毒了,内脏溃烂而死,祁家究竟哪里得罪她了,她竟下这样的狠手!
祁皇后脑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这阮秋与楚怀瑾几乎是形影不离,虽然上次的试探并未发现什么,但也不保证楚怀瑾真的痴傻。
若他假装的,将自己的身世告知阮秋,这阮秋说不定还真是为了给他报仇转而对付祁家,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
祁皓被害就是他们的第一步!祁皇后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越想越觉得后怕,拢在袖中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双手死死的攥紧,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离开这相府!
“将她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