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仍旧虚弱不堪的孕妇,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剖腹即便孩子取出,她也会生生的痛死,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针灸麻醉了。
针灸麻醉,阮秋虽知道具体的穴位但并未实际操作过,也从未在人体做过实验,这是一种冒险但也是此孕妇的唯一生机。
阮秋遂靠到她的耳边讲道:“你想不想活着,想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
“想!”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想起婆婆见自己难产怕自己死在家中添晦气,竟然在自己未断气时就将自己抬进棺材匆匆送出府门,姚氏的心里就满是愤恨。
死亡的路上有人拉自己一把,她怎能不牢牢地抓紧这根救命的稻草,即便是生生划开肚腹也要留下自己的孩子。
“姑娘,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即便是死也要留下我的孩子!求你!”姚氏伸手紧紧的抓住阮秋的胳膊。
清络见状忙掰开她的手,道:“想要小姐就你,还不松手,你这样只会耽搁时间!”
姚氏赶忙松开,阮秋命清缨、清络二人将姚氏扶起,掀开她背后的衣物,取出长针,手法娴熟的一根根刺进她背后的腧穴,捻转提插,以阻断神经的传导。
片刻,阮秋拿银针刺向姚氏的小腹,“可有感觉!”
姚氏腹内早已如刀割般疼痛,这点疼哪还能感受的到,“姑娘,我受不了了,你快救救我吧,救救我的孩子!”
此时跑去找剪刀匕首的几人跑了回来,清缨将需要的东西递到阮秋面前,阮秋看了眼姚氏见她早已满头大汗,看来只能尽快手术了。
将姚氏上衣全部掀开,将腹部暴露出来,找到准确的位置,阮秋母食指捏住刀身用力划下,鲜血立时涌出,清缨忙拿药箱中的棉布吸去,阮秋抬眼给了个赞赏的眼神。
清缨会意,便在一旁打下手,匕首毕竟不像手术刀,刀身太长,握长了使不上力,短了又会割伤到自己的手腕。
阮秋紧捏匕首,上方露出的部分已将她的手心划破,但她不能停止,否则姚氏血流过多,这里又没有输血的条件,不待手术结束她便会一命呜呼。
阮秋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整个过程姚氏只是轻哼了声,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痛苦,看来针灸麻醉起了效果。
围在外围的人们都好奇的朝里探头,但里面具体怎样个状况无人知晓,一声嘹亮的哭声传入耳中,众人不禁一片欣喜,好似自家添了新成员般欢呼,“生了?生了!”
“真是厉害呀!没想到都送进棺材的人了竟然被她给救活了!”
“真是神医再世呀!”
…………
一时间众人纷纷夸赞,抬棺材的家丁听到孩子的哭声,忙转身跑回府去,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稳婆都说了夫人的孩子是生不下来了,要赶紧抬出府去,没想到竟被这姑娘给救了。
阮秋将孩子包好,送到姚氏的面前,姚氏眼含热泪,缓缓闭上双目,清缨见状,心头一慌,“小姐!”
“无事,她只是太过虚弱而已。”将伤口缝合好,阮秋命鬼奴收了帐单,还未等她站起身,一个瘦弱的身影便跪到她的面前。
“小姐,求您也发发慈悲,救救我娘吧!”说着便砰砰的朝阮秋叩头,“求您了!”
阮秋抬眼朝躺在医馆门前的老妇人望去,清络忙将她掺起,那女子见阮秋起身面露喜色,她既然能够救活这孕妇,定能救治自己的母亲。
阮秋居高临下的看了眼那老妇人,见她面色晦暗,眼窝深陷,肤色枯槁,早已失了生机,已是油尽灯枯,便道:“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阮秋转身欲离去,那女子却上前一把将她的胳膊抓住,急切的问道:“姑娘既能将棺材里的死人救活,怎的就不愿救治我的母亲呢,难道姑娘治病也是像他们样看人的麽?!”
清络一听这话便是满心的恼怒,“怎么?不救你们我家小姐还有错了不成!你们躺在这医馆门前这半天,不也未见出来半个大夫查看麽?”
“他们都是些个看钱说话的人,我们穷人家怎能奢望他们来医治,躺在这里不过是想博取他们点同情罢了,奈何他们一个个铁石心肠!”说着那女子便嘤嘤哭了起来。
抹了把眼泪,再次看向阮秋,“我当姑娘是个热心肠的,既然能够救治那位素不相识的夫人,定也会救治我母亲的,怎奈姑娘也与他们无异,当真是穷人的命不值钱麽?!”
此时原先还对阮秋赞不绝口的众人也是一阵交头接耳,“估计是她看人家棺材价值不菲,想着里面的也定是贵人,这才出手相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