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已习惯了透明人一般,突然听到泰安王提到自己,她仿佛受惊的小鸟,有点不知所措。

柳叶叶并不知,今日与沈如故一道来的残腿小哥正是他的结发夫人,只在听完这番话时,心中抱着期待的看向沈如故。

一时之间,这房间内,所有目光,都在等待沈如故给个答复。

不过沈如故却久无回应,那么一刻,仿佛变了个人般,他微微侧身,眸光对上泰安王,眸光染着阵阵冷意。

南昭看到这个眼神,心头不由得发紧,上次见沈如故露出这般神情时,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只山精的灵气占为己有,之后山精灰飞烟灭于这世间。

泰安王确实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可终究是一凡胎,沈如故表面是沈家大少爷,无权无势,可他能做的事,根本不需权势所助,她实在担心会对泰安王不利。

这片刻间,空气凝固成霜,有一道无形的杀意在他们之间传递着。

久未等到沈如故的回答,泰安王耐心有限,再问:“沈公子,如何?”

“开什么玩笑啊!哈哈哈!”一直无声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尬笑,将这奇怪的氛围打破。

几人视线移过去,发现竟是那个断腿的南昭,她杵着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一副很轻松的语气说:“人家柳叶叶姑娘都不在乎,泰安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看就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太晚外面不太安全,咱们不如散了!”

泰安王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出来,替沈如故解围,他少有会将情绪表露的脸上,也因此洒下一层薄霾。

可他自有自己的目的,都到了这一步,怎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改变?

“这位小哥,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南昭听到这声‘小哥’心里对泰安王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因为明知她的身份,如果直接指出来,没准能让柳叶叶改变心意,他却未说,还帮她留了些颜面。

可是,她无法在此刻将感激表现出来,反问:“那王爷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公子与叶叶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此乃天作之合,本王愿为他们赐婚,也为那位沈少夫人所处位置感到为难,既她与沈公子并无感情,占着那个位置,岂不多余?”泰安王再次重复时,一字一句都再提醒着她什么。

那日在青云山上,八大观的人往她身上插了十二根风骨针,她意志模糊,命悬一线,沈如故突然出现对她所讲的那些话。

难受得吞了,折磨得受着,纵然千疮百孔,也得活着,直到有一天,强大到可以一手遮天,那时,她才能成为自己的天。

原来,他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止是对外面这些人,连他也不例外。

所以,这也让她明白过来,若她与沈如故只是夫妻关系,泰安王这般做,是在帮她摆脱一个不爱的人,是好意。

可她比谁都清楚,比起活下去,夫妻的名分算什么?

亲人、师父、师门……她已什么都没有了,这世间,唯有留在沈如故身边,她这天煞的命才有机会改变。

她对泰安王说:“王爷,多余不多余,那位沈少夫人自己知道,王爷何以替她打算?”

对方听到此话,便知她态度坚决,也觉自己似乎越过了什么,像是多管闲事。

却是寻龙看不下去了,他几步上来,为他家主子不平道:“我家王爷一片好意,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南昭也知道对方一片好意,可这好歹,她没命识。

她不看对方的眼睛,颇有几分冷意道:“我替那位沈少夫人谢过王爷了,家家有本经,王爷虽是王爷,可写不了这本经!”

“你说什么?”寻龙更是气得跳脚,想当初,他家主子救她性命,一路护送,如今瞧她婚姻不幸,受丈夫这般无视,她竟愚蠢到替她丈夫解围,将恩人的好意全作驴肝肺了!

南昭对寻龙的性格已很了解,他生气是对的,可惜她无法对其解释什么,只埋头回声:“王爷身份尊贵,大可不必为了这种人,自降身份!”

她口中的这种,说的就是她自己。

泰安王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听完这句,他将寻龙叫回身边,面不由心的说:“既如此,那就恭喜沈公子了!”

这过程里,一句话都未说话的沈如故淡淡一笑,转身便携柳叶叶出去,胖老鸨还等着他过去买赎身契呢。

他们前脚刚一走,南昭也紧紧跟上去。

“等等!”背后再次传来泰安王的声音。

南昭无奈停下,不过她低垂着头,不与对方目光直视。

这一刻,她内心是复杂的,很怕看到来自别人同情的目光。

泰安王特意留意沈如故他们已走远,他才出声直问道:“南昭,你在顾及什么?”

当初八大观的人那样对她,她决绝如风,为何到了沈如故这里,竟变得这般寡断不识好坏?

南昭惭愧回答:“王爷对南昭有救命之恩,南昭真的感激不尽,但南昭自有选择,请王爷谅解!”

泰安王听到这个答案,恨其不争的问:“你的选择,就是任意被人这般践踏自尊?”

践踏自尊?

南昭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对上对方的视线,清亮的回答了一个字:“是!”

说完,她就快步跟上去,唯恐这夜中的其他东西找上她。

当她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泰安王视线里时,寻龙小心的说:“主子,她师父说得没错,她就是个白眼狼,实在不值得王爷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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