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然听着肖炎说的一番话，眼眸沉沉地闭了闭。
她还能说什么，说到底都是为了宫寒爵。
顾悠然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孩子嬉戏玩闹，也许这是她的宿命。
“小少爷一直很健康。”肖炎道。
闻言，顾悠然的心却揪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愿意拿自己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始所剩下的所有寿命去换取这个孩子的生命。
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他承受这份残忍。
顾悠然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良久，才迈出自己的脚，有些迟疑地走过去。
“哒哒哒……”小人儿奔跑着，嘴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字词。
顾悠然拎着手里的东西，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靠近一步，她的心里多一分的疼痛，每走近一步，她脸因为初见的激动越加僵硬一分。
直到她的脚步停在小人儿的身后，高大的身影将他幼小的身影团团地笼罩住，一股酸涩的感觉充斥着她的鼻息，冲进她的大脑，她感到眼里突然一酸，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滚落。
这是她的另一个孩子，是那个她一直朝思暮想的孩子，是那个她一直珍藏在心底，无时无刻不万分愧疚自责的孩子。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亏欠了许多许多，用尽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孩子。
可是，纵然他在眼前，却似乎远地令她无法伸手触摸。
这是一种怎样的残酷，想想这么可爱的小人儿却要经历如此残酷的现实，顾悠然终于忍不住捂着唇呜咽出声。
手里却是徒然一松，东西滚落在地板，顾悠然却像是没有察觉，痛苦地渐渐蹲下身，双手掩面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那么伟大，没有想象的冷静，她承认她根本做不到。
蓦地，头一软，一只小手悄悄地伸过来，轻轻抚过她的头顶。
顾悠然整个身体猛地一顿，意识到什么，她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小人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像个小大人似的，睁着一双萌萌的大眼好地盯着她的脸。
顾悠然睁着一双被泪水迷蒙的大眼，迎那双萌萌的大眼，整颗心颤.抖的更加厉害。
“妈咪。”
小人儿张了张了唇，细软的声音从小.嘴里发出。
顾悠然整个人怔住了。
“小少爷有看过少夫人的照片。”头顶传来肖炎的解释声。
听着肖炎的解释，顾悠然才从怔愣回神，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
因为这一声妈咪，她忘了悲伤，忘了痛苦，忘了自己身背负着的责任，甚至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忘了一切一切，仿佛这个世只有他们两个人。
只有她和这个孩子，不用担心下一刻将要分离，不用心痛下一刻将要阴阳两隔，不用顾忌所有的所有，只有她和这个孩子，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深深思念孩子的母亲。
顾悠然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小人儿紧紧地抱进怀里，当那瘦小的身子抱进自己的怀里，她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是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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