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尤军似乎还没解穴的样子,樊崇缓慢挥手在尤军身上点了两下,却是气力不济,点偏了地方。
再次抬手,对准穴位按了下去,总算解了尤军穴道。
“义父!!”
“好了,大叫什么,老了就是老了,不过虽然那人逃去,但白家向来谨慎狡诈,不得不防,你拿着这些东西快逃吧,说着指了指尤军手上石函。”
尤军看着樊崇,一字一句的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义父。”
“你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吗?”
“这个,人怎能知道自己的寿数,不过义父定能长命百岁的。”
“哈哈,长命百岁,为父在活活就到一百九十岁了,长命百岁,是咒我还没死吗。”
听完樊崇的话,尤军一脸尴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
樊崇又道:“不逗你了,知道自己寿数,是一种感觉罢了,而且为父本就命不久矣,这次内力消耗又如此之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
你也不用多说,我估摸着我再咳嗽几声就可以走了。”
“什么!”尤军惊到。
淡笑两声,樊崇无所谓道:“人的想法很复杂的,求不得时只愿有所得就可。有所得时,又愿长保所得,最终求着求着就想到了长生。
也有的人直接就想长生,不过有些目标过远了,最起码先定个小目标吗,比如先练功到大周天。
这么些年过去了,比起那些想长生的人来,我都算是个长生之人了。然而现在有什么?没儿女、没兄弟、没长辈、没底子。连仇人都没有,再活下去,也徒增寂寞而已。现在一身本事有个好传人,已经很满足了。”
尤军憋住哭意,道:“可是义父,您还有孩儿啊,你看孩儿武艺也不高,正是需要您保护啊。而且您不想看看孩儿练成绝艺,大杀四方吗。”
“呵呵,羽翼底下的孩子,长不大。我知道你的想法,无需多说,很多事情是无法扭转的,我本就要死,这是定数,早死几天晚死几天无所谓,但是大事办成了很开心。你也不要伤心啦。”说着说着,樊崇又开始吐起血来。边咳边吐,地上又红了好大一滩。
“义父!!”
“一惊一乍的,好了,我奇门遁甲书里有盛神、实意、养志、分威四篇阴符经文,你要好好研习,这可是通往大宗师之路的钥匙。立刻背完之后就地烧了。”
“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樊崇笑笑,道“这不算什么,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英雄,每一个英雄,都有一段属于他的故事,一些属于他的奇遇。你觉得你父亲算不算上代的英雄?”
“当然算。”
“哈哈,那你就是这代的英雄。就凭为父给你的这些东西,你这个英雄,将要比为父更强。”
樊崇急促的喘了口气。将姿势从坐着改为了躺着,头枕着尤军的腿。道:“哎,还好遇见了孩儿你,有人给我送终了,呵呵,记住最后一件事,小心商贾门。”
似乎是很满意交待清了所有事情,樊崇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胳膊抬起一阵晃动,似乎想拍拍尤军肩膀,却最终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义父”尤军发出一阵压抑的哭音,将身子伏在这个见面没多久的老者身上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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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毅走的方向恰好和尤军相反,因为落霞山从镇外往南走近些,他回村,却是要往北走。
回村路董毅甚是熟悉,且行且休息着,也是武艺甚是不错,两天时间,便走了一半路程。
这日董毅正在急匆匆的赶路,却耳朵一动,身形闪躲间,就窜到了一颗树后。
仔细盯着背后的方向,却见道刘不悦正一瘸一拐的急急忙忙往他这个方向赶着,还一边走,一遍在地上瞅瞅,应是跟踪他无疑了。
本来一腔的被跟踪的怒火全被不悦身上的样子浇灭了,只见不悦身上衣服已经被藤条野草刮得出现不少脏兮兮的伤痕,脸上也一片灰土之色。面容憔悴,似是因为追的太急,连脚都崴了,一瘸一拐的。
“不悦”董毅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不悦吓了一跳,见是董毅,哭着就扑了上来,将一腔的委屈全部发泄了出来,哭的董毅一阵手忙脚乱。被不悦一下抱住,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头不知道往哪里拧,呆呆傻傻的如树桩子一般,任凭不悦在身上挂着,哭着。
哭完不悦松开手臂站在董毅面前,仔细的看了一会,突然展颜一笑,道:“土流氓,怎得人家扑上来,送上门来,都不知道怜惜人家哩,跟个树桩子似得,呆死了哩。”
看不悦停下哭泣,站在自己面前,董毅终于松了口气,道:“哎,上次没听你话,自己跑去救兄弟,结果被抓了。”
“这个我知道哩,然后呐?”
“后来被山冰大人救了下来,这不,正打算回村子交待大家一些事情。”
刘不悦脑子转了转,在他心中,少主事情固然是大事,但是董毅的事情也不是小事,他可以为少主、老主人做事,从董毅身上谋取东西,但同时,也担心董毅出什么岔子。
来之前,少主便说过,董毅尤军这次,是什么情况,是怎么被抓,是如何被抓,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而且董毅尤军无论落在谁手里,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那这个山冰是什么身份,是宦官吗,抓董毅尤军是为了什么?
将心里想的挑着向董毅问了出来“呆子,那山冰是阉人还是其他什么身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