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沈漠脸色微变,“你休要挑拨。”

“挑拨?”寒离月叹了口气,亲亲谈衣的发顶,“小衣,人家对你真是死心塌地啊。”

寒离月语气缠缠绵绵,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尤其是说到“死心塌地”四个字的时候,更加甜腻入骨,可是谈衣却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意。

他对沈漠的杀意,从来没有停止过。看到沈漠的每一刻,他都会想起他占据了谈衣的心,会想起谈衣对他的慌张,想起谈衣对他的微笑。那是比神魂分离更加痛苦百倍千倍的折磨。

为了谈衣,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撕裂元神,可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用谈衣交换。而现在,这个普通平庸的修士,却抢走了谈衣的心!

谈衣感觉到寒离月眼中重新燃起的暴虐,终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漠然无情。

“对不起。”谈衣低头俯视着沈漠,脸上蓦然涌上愧疚,因为愧疚,他甚至不敢仔细看他。可他再愧疚,冰冷的话语也依然从他口中吐出,他说,“我骗了你。”

沈漠的身体晃了晃,脸色骤然苍白,他勉强笑道,“我知道你是怕他——”

“你不要自作多情。”谈衣飞快地打断他,他看了眼寒离月,眼中满是拳拳深情。那些深情仿佛化为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了沈漠的咽喉。

“说到底,我在人界待的时间还没有在魔界多,我虽然真的很难过,可是,那些事情始终已经过去了,尊上现在对我很好。”

寒离月的心脏也忽然停了一瞬,明知道此时谈衣或许只是在说假话,可是他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陷落进去,陷于名为谈衣的迷网之中。

谈衣道,“我至始至终喜欢的,耶只有尊上一人而已。”

只有尊上一人而已。寒离月整颗心都柔软下来,巨大的喜悦填满他的身心,元神残缺的痛楚也被这一句话治愈。他的唇边挽起一抹笑意,温柔如梅花渐次盛开。

沈漠听到这话,却仿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幽冥火虽然没有烧到他的神魂,却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的几分神智,谈衣与他相处的记忆好像变得遥远,而那些他对寒离月的真心追逐却变得清晰起来。

他剧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继而怒意涌上眉梢,“可是他那么对你——”

“是!”谈衣微微提高了声音,然后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知道。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谁让那是我的尊上,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我也只能原谅他。”

沈漠气愤难抑,心中又痛又怒,差点又要吐血。

只听谈衣轻飘飘地说道,“沈漠,你不要生气,你仔细想想,你不也是一样吗?我也是大魔头,骗了你多少次,可是你还不是一样,每次都会帮我。”

沈漠愤怒地回视他,“你与他怎会一样!”

谈衣像被那目光刺伤,匆忙撇过脸,“总之,这是我与他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脱力了似的往后倒退两步,撞到一片炙热的胸膛。谈衣转身投入那个怀抱,手颤抖着抓住寒离月的一片衣角,“尊上,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寒离月紧紧抱住谈衣,恨不得将他揉碎,融为自己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

魔界的裂缝再次打开,仿佛一道横亘在天边的狰狞伤口。

与他无关,与他无关……沈漠艰难地撑着剑,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伤都不如此时谈衣的一句话伤他至深。血腥气灌满口中,沈漠几次挣扎站起,想要靠近,却只是更加狼狈地跌倒,满身的鲜血之上又沾染了一地的尘土。

从来衣袂整洁神情淡然的苍岚山首席弟子,苍玄长老门下最出类拔萃的得意门生,一向为同门所敬佩倾羡的天之骄子,此时却像最落魄的失败者一样,满面都是隐忍的苍凉,满目都是压抑的苦楚,身上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红色的衣角转眼就要隐没黑暗深处,沈漠支着剑,努力叫了一声“谈衣。”

他一开口,鲜血就争先恐后地从口中涌出,只是这次,没有人再着急地替他擦拭。

熠熠星眸隔着缥缈的云雾遥望过去,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谈衣的手在袖里握紧,再也不看他,转身与寒离月步入虚天魔界。

沈漠眼睁睁看着谈衣再次从他面前离开,而他却根本无能为力,全身的伤一夕袭来,他的眼前渐渐发黑。云澜剑尖在地上划了两道,歪歪倒下,沈漠整个人也迎面倒下。

陌陌冷风吹过断崖,吹不散这里浓重的血腥气,也吹不去失意人的悲哀。

云澜剑在地上无人问津地躺了一会儿,发现主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拾起它细心擦拭,就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抖抖剑身的尘土。它凑到主人身边,挨挨蹭蹭了一会儿,主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细长剑身不由得歪了歪。紧接着,一阵蓝光荧荧亮起,慢慢包裹住沈漠的身体,他全身上下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不久之后,沈漠的手指动了一下。

洛明轩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时不时望一眼街角,谈衣还是没有回来。

早上谈衣说要去看一位师弟,他虽然很想跟去,但是他也知道,过分粘人会招人厌烦,因此什么都没说。而且近日他才与谈衣做过那种亲密的事情,毕竟还是少年,情窦初开,他心中尚有几分不好意思,不敢与谈衣多对视。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洛明轩的面颊就有些发热,忍不住把脸埋到臂弯里,只剩一双眼睛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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