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江深知自己这辈子缺德事没少做,从容欢死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孤老终生断子绝孙的准备,尹蔓是他人生的一个意外,社会的藏污纳垢他再清楚不过,根本没打算再搞个孩子出来受苦受难。

尹蔓的话不亚于当头棒喝,他被敲懵了。

他倏地站起身:“我得去看看。”

邵江一出门,就听见刚才那小子在吞吞吐吐地回电话:“我跟他讲了,江江江哥说你怀了个鸡/巴……”

他新来不久,其它的老油条们绝对不沾这种破事,在旁边幸灾乐祸,这话一说出口,大家哄堂大笑,余光瞥到邵江过来,连忙装模作样地齐齐站好。

“傻逼,”邵江扇了下他的头,接过电话,“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有孩子?”他警告道,“别想着算计老子。”

叶兰泫然欲泣:“我没有,乔姐走了不久的那天晚上,你喝多了,半夜跑到我这里,我还睡着呢,你一上来就……我来不及……”

邵江在她周详地描述中,总算记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日他辛辛苦苦做下的生意因为邵国生一句话,转手就给了邵学昆,心中郁闷至极,和邵学瑞两人聊起往事,喝了不少酒,之后好像的确和她来了场混乱的纵欲,迷迷糊糊间估计忘了带套。

“为什么不吃药?”邵江逼问。

叶兰很是委屈:“我没当回事……这两天感觉不对,就去医院检查,结果……”

邵江听不下去,火急火燎地挂断电话:“见面再说。”

尹蔓不依不饶地要见大宛,邵江没心思和她纠缠,派人把大宛带过来,反正整座房子都在他的监控之下,量这两人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他严加命令手下将两人看好,急不可耐地去了医院。

大宛时隔多日后与尹蔓阔别重逢,激动不已,一见面连话也来不及说,冲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尹蔓将头埋在她的怀中,大宛身上熟悉的味道浸染着她,在邵江的虐待下捆扎的神经总算松散了些,她乏力地倚靠在大宛身上,低声道:“对不起。”

大宛听见这话,眼眶酸涩,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我一个人走了,是不是很自私?”

“你早就该走了。”大宛坐在她旁边,泪水又有迸发的迹象,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我们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她自从在邵江那里得知尹蔓离开,已将所有的震惊、慌乱、怅然、失落全都尝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怨恨,从小大宛就觉得她与他们不是一类人,尹蔓本就不应该被困在醉生那个泥潭中,沾上一身格格不入的腌臜。

她们四周站着人,许多话不能直言,大宛揪心地看着尹蔓那一身狰狞的伤:“你是不是又和他硬抗了?”

尹蔓靠在她肩头苦笑:“以后不了。”

她所有的哀怒都已发泄完毕,理智重新出来主宰江山,不用大宛提醒,她也知道不能再和邵江这么你死我活地斗下去。大宛朝保镖们询要药品纱布,那边跟邵江请示通过后才送过来,她轻手轻脚地给尹蔓重新包扎了一道。周围人奉命唯谨,警戒地盯着她们,生怕两人会用纱布传递消息。

大宛给她手腕的伤口消毒:“尹澈到底是什么情况?”

“受了重伤,没死。”

大宛道:“你不应该回来的。”

“我不可能不回来。”

她也知如今再说这些只是枉然,叹了口气:“以后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和邵江继续瞎折腾。”她说,“我现在出不了门,小澈那边没人照顾,你没事帮我多去看看他。”

大宛看了尹蔓一眼,点头应下:“好。”

她将尹蔓的伤处理妥当,她没有能力帮她复仇,只能在心中将邵江骂了个痛快,真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又要拽着尹蔓不放,又不对她好一点,大宛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但凡邵江做得没那么过分,他们也不会闹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大宛没有问她去了哪儿,她对尹蔓的信任素来坚定不移,反正她总能找到她的办法,倒是尹蔓很担忧:“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之前在云市时不敢想,现在终于可以问出口。

“谈不上,江哥又不傻,大家确实不知道你的消息,总不可能乱编来骗他。”

大宛告诉她,她走了以后,邵江把一切与她关系密切的人全都监视了起来,直到邵学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渐渐松懈了些。

“你和钱鑫怎么样?”

“就那么耗着吧,日子还不就是这么过呗,”大宛想到什么,“对了,猪妹知道尹澈出事以后就有点不对劲。”她说,“她听说尹澈死了,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天没吃饭,非得去医院找他,关键又找不到,整天丢了魂儿似的,我都不敢认她。”

“他们很熟?”

大宛惊讶:“你不知道吗,她老跟着尹澈瞎混。”

尹蔓蓦地想起钱朱因为打周如如进了派出所,她找尹澈拿保证金,猪妹向来不知客气为何物,唯独那一次死活不乐意,她还是头一回见她那样,心下明了几分,说道:“尹澈现在已经可以见人了。”她把病房地址告诉大宛,“你带她去看看吧。”

邵江的别墅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监牢,大宛探监时间一到,就被人麻利地送出了门,邵江大约是被叶兰的事绊住了脚,等到她再次见到他时,已是三天以后。

尹蔓被二十四小时软禁着,探病的申请好不容易被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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