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鹤翼吹雪的呢喃声,一蛰便知道事情有了变化。
他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洞穿了冰熊冻雨,将之重伤,但并没有致命。
身后的鹤翼吹雪虽然被击碎了铠甲防御,也没有受到致命伤。
一旦对方彻底醒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无力反击。
他顾不得还未彻底恢复身体的控制,挣扎着想要从冰熊冻雨的身体中抽出手臂,想要藉此拉开二人的距离,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啊!”
因为身体尚未彻底恢复,他的动作并不是很快,所以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刺激,痛得冰熊冻雨冷汗直流,不由得哼出声来。
“什么?”正当他努力将手臂拔出一半时,心下一惊,一只强壮的大手捏住了他的那只手臂,制住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那只大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冰熊冻雨。
紧接着,耳旁传来了对方轻蔑的声音。
“小鬼,你有必死的觉悟么?”
一蛰剧烈挣扎,给冰熊冻雨带来了无尽的痛苦,这一生,他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势。
也许是剧烈的疼痛激发了他的凶性;又或许是他对雪之国的执念太深,支撑着他迟迟不肯倒下,竟然还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捏住了一蛰即将拔出的手臂。
他打定主意,决不让对方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因为眼下这个少年看起来受创不轻,鹤翼吹雪即将醒来,正是他们将之拿下的最好时机。
看到被压在墙上的鹤翼吹雪似乎是动了一下。
一蛰真的急了,他加剧了挣扎的动作。
奈何他因为这一招的巨大负荷,四肢麻木,使不出多少力气,一时间,竟也挣扎不脱冰熊冻雨的纠缠。
忽然,他听到一声金属器物的碰撞声响。
抬眼望去,声响的源头,正是冰熊冻雨的右手。
他看到对方的手里多了一支苦无。
“我吶,可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为雪之国而战呢!”耳旁传来了对方那坚毅的声音。
原本冰熊冻雨是没指望能止住对方的逃离,只是希望能多拖延一秒是一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这个少年挣扎的力量并不大,他仅凭一只手,就轻易的将之留下了。
这样一来,他便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他费尽力气,忍着创口上的剧痛,从腰间的兜里掏出了一柄苦无。
“可你,又是为何而战呢!”他强忍着剧痛,露出森白的大牙,嘲讽道。
随即,只见他高举着苦无,一挥而下。
一蛰也因为一声质问,愣了一下,见得对方举起了苦无,赶忙勉力抬起另一只胳膊,挡住要害之处,想要硬接这一击。
只是令他错愕的是,冰熊冻雨的动作一顿,调转了攻击方向,轻笑道:“猜错了,小鬼!”
随即,他心头一凛,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另一只手上传来一道凉意,随即便是一股无与伦比的锥心之痛!
“啊——”
“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从容,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
他的插进对方身体的那只手终于挣脱了束缚。
但,代价却是他的半条手臂,他的右手被冰熊冻雨斩断了。
剧烈的疼痛,像是一针兴奋剂,彻底激活他全身的麻木的神经,他瞬间恢复了全身的控制能力,再顾不得其他事情,三步并作两步便窜出了王宫。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冰熊冻雨,带着满足的笑容栽倒在了下去。
先前他勉强打起一丝精神,强撑着一口气,想要发动最后一击时,便计划好了。
他清楚地知道,仅凭最后一丝力量想要将对方至于死地,几乎不可能。
因为,一蛰还有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臂,可以招架他的任何攻击。
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挣扎的力度不大,但眼下正是他绝佳的机会。
即使如此,以他重伤之躯,也难有作为。毕竟他强憋着一口气,只剩一击之力,一击过后,就再无反击之能。
所以,他要用这唯一的一次攻击机会,创造出最大的战果。
攻击要害处,显然是不太可能,他便将目标锁定在了插入自己身体的那只手上。
于是,他做出一副要攻击头部要害的姿态,诱使对方抬起左手展开防御,他再调转目标,集中最后一丝力气,将攻击倾泻到对方没有防备,不能动弹的右手上。
虽然一蛰体术很强,身体素质也不差,但他毕竟才十来岁,手臂比之成年人细上很多,骨骼也尚未定型,还在成长。
因而便被冰熊冻雨这苦心酝酿的一击,一举斩断了手臂。
他痛苦万分地惨叫,同时也彻底惊醒了昏迷的鹤翼吹雪。
对方被这一声惨叫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看到他带着浑身血迹,逃离了现场。
随着意识的清醒,鹤翼吹雪察觉到了全身上下传来的剧痛。
她当即回想起对方那恐怖的一击,洞穿了冰熊冻雨,连带着她撞塌了王宫一角。这全身的痛楚,正是当时撞毁王宫所造成的。
“冻雨,你的伤!”她发现了倒地的同伴,还看到了冰熊冻雨腹部插着的断臂,正流血不止。
也不知道,那些鲜血是那条手臂的,还是同伴伤口上流下的。
虽然看着很渗人,但她还是没有贸然拨出那条插在同伴身体里的断臂。
如此巨大的伤口,若是贸然拔出,只怕冰熊冻雨要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