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文学>都市现代>兰陵风流>第408章 光阴似箭

请到晋江看正版。

闭眼身一沉,全身没入水面之下。

白气腾腾。

萧琰盘膝坐在桶底屏息运起淬玉诀。药力浸入肌肤被丹田内细小如丝线的内气导引着,一点点淬炼皮、肉、筋、骨。那种针刺般的锐痛她已经习惯了从最开始痛得抽搐到后面一点点淬炼承受,如今感受到的痛楚已经越来越小了。

两刻钟后,水变得温凉。

被药浴烫红的皮肤已经肤如白玉倒像是洗了个冷水澡。

萧琰起身,用白叠布大巾拭干全身换了干净内衫外穿一件白底暗纹的圆领窄袖绫织袍趿了没有后跟的解脱履,带着一身淡淡的药香味走出东廊厢房,沿着直棂窗的回廊往北面主房走去。

北面三间上房中间为会客的正堂,东间是母亲的寝居西间是萧琰要去的书房。

书房的棂槅门开了一半室内窗明几净。

北面墙上挂着一副寥寥几笔勾勒的淡墨山水画,笔清而意韵悠然墙下是两列乐架,搁着笛、萧、缶、埙之类的乐器。两边墙角的高腿几上各置了一座沉水香香山子。屋中间是一张白檀木的书案,书案左侧摆了一只越窑青瓷大插瓶插着十几幅卷轴,右侧摆着琴台和琴。西面是一列列书架,一槅一槅的书,有雕版刻印的纸书,也有绢帛套着的竹简古书。

东面临窗的位置,是一张白檀木的宽榻。

榻上斜倚着一位执卷而读的素裳女子。

室内散发着淡而幽远的沉水香,令人宁静。

萧琰不由放轻脚步,温柔叫了声:“阿母。”

榻上女子抬起头来,一头乌发只用缎带系着,周身无一物佩饰,耳环、玉佩、香囊均无。素面无妆色,却肌肤如雪,眸清眉远,天然好颜色。

她微微一笑,冲散了眉间那份淡远,“萧琤来过了?”

萧琰笑嘻嘻前去,挨着母亲坐下,双手环上她腰,在她胸前蹭了下,“不碍事。”

“哪处伤了?”

萧琰笑着抬起右手,衣袖落下几寸,显出细白的手腕,那片乌黑已经完全消去了。她道:“腕上被木刀戳了一下,药汤已经去瘀了。”

商清打量了一眼,抬手拍了下她披散着湿发的头,“又诓骗萧琤招数了。”

萧琰哼哼,“谁让他这么蠢,欺负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谁欺负谁!”商清伸指戳她额。

“他先欺负我的!”萧琰控诉,哼,她小时候吃了多少亏啊。嘟了下嘴,额头蹭到商清肩上,声音轻柔却很坚定,“阿母,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知道,您是最高贵的!”她可以容忍萧琤骂她,但绝不容忍他轻鄙母亲。

商清却不为所动,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切憎恶嗔痴,皆是烦扰根由。尘世浮华泡影,不过转瞬即逝。有荣华声名又如何,不及心中方寸。心自在,即大自在。旁人眼光不过浮云,何须在意。”

萧琰蹙眉,怎能不在意?

她秋鸿掠波的细眉挑起如刀,“父亲嫌弃我就罢了,但”

这景苑再美,也只是个牢笼。

山高水远,清风林下,悠然浮云,这才是母亲向往的,总有一天,她会为母亲做到。

商清一掌拍上她头,“妄动无名。去,将太上玉清经默一遍。”

“又是抄经。”萧琰嘟嚷着起身。

她从书架底下取出两个乌黑的铁镯子,沉沉的约摸有十来斤重,一左一右套在手腕上。然后走到书案前蹲下马步,研墨铺纸,右腕执狼毫,悬腕而书。

太上玉经清在她脑子里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从四岁时起,每回做错事,母亲都罚她抄这部经,说是让她清心、澹泊,宁静以致远。

清心她是没学着,静心倒还有几分,澹泊她也一分没学着,书法倒是练出来了。

初时,临曹魏钟太傅的楷书。

习了三年,将钟氏楷书的清劲秀雅学了个八成,醇古简静却是不足。

又三年,写东晋王右军的楷书,优美流畅学了七成,飘逸旷达却是不足。

自今年起,母亲让她写穆宗朝柳少师的字,正气浩然,骨力遒劲,悬瘦笔法铁镯子就是在这时戴上的。

萧琰一边写一边默默念诵:“太上清静,不役於心,不劳於身。心不烦而能灵,身不劳而能生。生灵合并,无种不成。所谓不作而成,不为自生。道常无为,无所不为。”心、意、神、志,随着经文的每一个字融于笔端,又顺着腕脉流动全身。

那些浮躁愤怨的心绪都平息下去,归为一片澄空的宁静。

此时,新人正行婚礼。

婚礼是在梁国公府内的青庐举行。

青庐就是帐篷,按大唐士族的婚俗,需在府内的西南角择吉地建庐帐,新婚夫妇交拜、行同牢合巹礼都是在庐帐内,称为“青庐”,取天地为庐、夫妻情义长青的意思。此时青庐内观礼的宾朋有三百多人,却一点不显拥挤。因搭庐的地方是在国公府的马球场,莫说容纳三百人的帐篷,就是再搭一座三百人的帐篷也放得下。

新人已经行过同牢礼,左右并坐在庐内北面的榻上。

新郎坐的“榻”不是榻,而是一辆华丽精致的轮椅,穿着爵弁婚服,年方及冠,气质清贵,容貌俊美,但容色苍白,显得有些羸弱。不过,很多大唐贵女就是喜欢这种清雅文弱的美男子,此时宾席上就有好几个腰佩华丽短刀的美貌贵女盯着新郎错不开目。

新妇穿着绯色钗钿重缘礼衣,坐在新郎右边的锦幔榻上。在行同牢前,新郎吟了三首却扇


状态提示:第408章 光阴似箭--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