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将军手下的兵被他带着也没有多久,调遣的时候也出了点乱子,其中一个地方的布置怎么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卞若萱手一直撑在地上判断着对方的位置,见他们这个坑挖了这么久居然都挖不出来,卞若萱也受不了直接越俎代庖,抢了其中一个兵士的工具,稍微活动了一下直接开挖。
兵士们进度缓慢的原因是下层岩土的结构比上层更紧实,带出来的工具不太适合这种地面,卞若萱挖了不到两下,就清楚了这点,而且,以她的力气,真要尽全力,这个工具反而会变成先折的那个。
所以,卞若萱直接让所有的兵士站到离这个坑比较远的地方,然后让人把她的枪了下来,手握枪杆,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将枪杆撞击了地面。
退得离这个坑不够远的兵士被弹了一下,若是在坑边,说不定就会栽进来。
这一下之后,原本紧实的土层有了一定的松动,部分地方甚至开了裂,卞若萱这才跳上了坑,留足空间让兵士们继续抢时间。
因为有了中间这样一个小插曲,所以时间上而言还是比较惊险,做好所有布置并且隐蔽完毕后,对方已经离他们距离非常之近了。
卞若萱作为亲卫和小楚将军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两人甚至能进行简短的沟通交流,远方的队伍刚入眼时,小楚将军还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确定这不是运粮队伍?”
“您等他们走近以后便能知晓了,民兵如果能训练到这种程度,那么我们这一仗根本就不用打,早点交降书割地还能少死一些无辜将士。”
小楚将军听到她这种说法后皱了眉,但是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等待这群人走近。
真到了近前的位置,小楚将军才终于明白了卞若萱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些伪装成民兵的士兵虽然在行进过程中尽力松弛,但训练有素的痕迹还是十分明显,肉眼可见的不管是素质还是执行力这些都比己方驻地里那些松散的队伍强太多。
时间不允许他再想这些其他的事情,在这群大饶的士兵即将迈进陷阱之时,小楚将军悄悄拉动了身旁的启动装置,行走在前的大饶队伍有一半掉进了深坑中,下方是布置好的刀尖,掉下去以后便没有再爬上来的可能。
突发情况在引起了短暂的骚动后,大饶士兵很快恢复了训练有素,结阵以待强敌,而马车上拉着的疑似粮食的东西也露出了真面目,里面全是武器。
卞若萱大致扫了一眼,没有发现有弓箭,最让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么这时候便轮到他们收割了,小楚将军回头看了她一眼,卞若萱会意后第一个从伏击地点跳了出来,向前方的大饶士兵杀去。
即使有了先手,这场战役的结局还是有些惨烈,卞若萱以枪为支点辅助站立,目送活着的六百人互相紧急处理伤口,打扫战场。
小楚将军盔甲上有喷溅上去的不规则的血迹,卞若萱打得酣畅的同时也没忘记自己还是个亲卫,虽然看起来很惨烈,实际上小楚将军没有受太重的伤。
打扫完战场,将还活着的马匹与拉着粮的车全部征用,这次也该踏入回程了。
小楚将军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卞若萱独自掌控着一辆已经被卸下了上方的所有粮食的马车,站在原地没有动。
“回程了,你楞在这做什么?”
卞若萱的一身干净得不像一个刚经历过厮杀的人,就连她那杆收割了不止多少条命的长枪,也如她将它带出那样干净得发光,但在这个即使被打扫过也让人有些难以压抑生理反应的血腥气浓郁的地方,她这种干净反而更令人恐惧。
“将军,您格外想赢下这场战役,对吧。”
小楚将军楞了一下,问道:“这是自然,不过你为何有此一问?”
“因为,想知道您敢不敢赌一把。”
小楚将军依然是一头雾水。
卞若萱继续道:“您的这些亲卫得攒上不少时间吧,此次打劫粮草成功,只会让另外几人对您更加防备,之后想吸收新的成员会变得更加困难。而且,千人的队伍能做的事情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实在太过微弱了,”
“这些粮草本就是大饶的人抛出来的一个饵料,失去以后不会太过伤筋动骨,大饶精骑数量在附近诸国内也算数一数二,折损五千精骑,只会让他们更加愤怒,这场仗变得更难打。”
“但我现在有一个可以快速解决大饶来犯的办法,只是太过危险,或许需要用性命做赌注,您愿意下这个注吗?”
小楚将军如她所料地一般犹豫了,卞若萱并未太过失望,沉默地等着他的回答。
“以性命做注倒是无妨,但你得告诉我,下注以后胜率几何?”
卞若萱难得地笑了:“九成。”
这个数字大大超出了小楚将军的预期:“既是如此,我愿意同你下这个注。”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得花上一定时间,您需得想个说辞不让驻地那三位走漏了风声,待您处理妥当了,我们即刻启程。”
小楚将军知道其中利害,沉吟一段时间后与自己的亲兵交代了几句,又另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此地。
“你还没有同我说你的计划。”
卞若萱示意小楚将军上马车,然后驾驶马车转了个向,往大饶精骑之前来的方向走去。
“时间紧,再不出发痕迹就要散得差不多了,所以在路上同您细说吧,这会儿您可得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