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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爱说伤人的话的人，他的教养不容许他这样做。
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刘璋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恶意。
一想到这么长时间自己真心对过的人是个“假人”，想到自己笑着时眼前那个人看似真诚实则虚伪的表情，便仿佛被嘲弄了一般。
太过不堪，他从未受过这样莫须有的嘲弄。
竟与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在一起这么久。
竟还曾说出那么丢人的话，还说什么类似“十八岁承诺”之类的蠢话。
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吧？
至于楚辞的真面目，刘璋忽然有些不想过问了。
原以为这是个难眠的晚上，但没想到躺床上没一会，刘璋便入睡了。
不过虽是入睡，却并不安稳，一晚上做了四五个梦，搅得他没法深睡，等早上起来，觉得就跟没睡似的，头反而更疼了。
外面半点动静也没。
刘璋穿着拖鞋出去，见楚辞正枕着手臂躺在沙发上。
他犹豫一下，走近了些去看，发现楚辞竟没有闭眼。
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怨道：“不声不响睡这里干嘛？”又往窗外一看，还没天亮。
楚辞合上眼睛，没接话，问：“睡不着？是在想我的建议？”
“你的那什么狗屁建议。”刘璋骂一句，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真是难得，一向冷静克制的刘璋竟然也说脏话了。
楚辞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璋皱眉看向她：“我不觉得现在是能笑得出口的时候。”
屋子里便沉默下来。
氛围反而变得尴尬起来，让刘璋坐立难安。
刘璋手肘撑着膝盖，身子前倾坐了半晌，两只手的指尖一下一下地碰着，好久才说：“如果我不配合你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眼看第二天已经到了，最迟到中午，老宅那边就会打电话过来催人，一旦找不到刘璋，必定会下大力气找。
刘家可是个能无视警署立案规定的存在，若真下决心找，一旦调了监控，楚辞必定曝光。
到那时……
楚辞偏头看刘璋认真的脸，好笑道：“你是在担心我？”
刘璋神情严肃起来：“麻烦不要用那张脸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这只会提醒我你之前做的事有多么无耻。”
楚辞笑：“说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似的。”
“即便只是亲和抱，一想到是跟一个其实完全陌生的人进行的我依然会觉得恶心好吗！”
“啊……”楚辞撤回目光，淡淡地盯着房顶。
刘璋一噎，梗着脖子缩了回去。
这个话题真是不妙。
楚辞扯了扯嘴角，又说起了之前的事：“如果到中午之前你还没下定决心的话，我只好放你回去了。”
刘璋眉头一挑：“你会这么好心？”
不过很快他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你是想着怀疑的种子已经埋在我心里，现在放我回去也无所谓了？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我开始怀疑，跟家人的隔阂就已经产生，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是这个打算吧？”
楚辞又笑起来，懒懒地偏过头来看他：“对啊，所以你要回去吗？”
刘璋见她承认得干脆，更要咬牙：“当然要回去，但不代表我会轻易地中了你的招。”
“我哪里有什么招？”楚辞换了个手接着枕着，“我昨晚也想过了，圈你在这里没什么用，到最后事情闹大，咱们谁也跑不了。不如让你早点回去，还能给我留条命。”
一边说着，楚辞一边从沙发上坐起来舒展了一番筋骨，也不等刘璋回答，抬手看了看手表：“虽然现在还有点早，不过既然已经醒了，我出去买早饭。”
说着，她站了起来。
刘璋忍不住向后靠了一下。
不过楚辞并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了门口，倒搞得刘璋有些尴尬。
“还以为又要干什么呢……”之前全身发麻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再受一次了。
楚辞听到他这句嘟囔，背对着他笑了一下，推门出去了，留刘璋一人独自坐在客厅。
刘璋身子摆了摆，有些坐不住了。
听楚辞出门的动静，似乎也没有反锁门。
先前看楚辞闹出那么大阵仗，还以为会出什么事，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说出了“那你回去吧”之类的话……
刘璋低着头坐了一会，站起来，先走到窗户边看了一会，没瞧见楚辞从哪个门出去；
便又回过身来，想了想，先进了卧室。
这是楚辞之前自己租的屋子，装修还是屋主弄的，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但是卧室里添了书架，上面还放着楚辞没来得及搬到新屋的书。
一些工具书常用书都搬走了，剩下的也只是早已看过的诸如“解剖学”、“大脑神经”之类的书。
寥寥几本。
刘璋低下身看一会，又直起身，脑中想起之前跟楚辞聊天的内容。
“他说自己不看漫画，原来是真的啊……”
每天都看这种书，真不怕活成老古董吗？
刘璋手摸了摸那些或新或旧的书封，叹了口气。
……
楚辞拎着豆浆油条大包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虽然早探知出了屋内的情况，可她进门时还是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自然没有人回应她。
于是她缩了缩脑袋，接着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