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新房,还美其名曰“不想打扰公主殿下歇息”。

婚后的半年里,沈湛规矩地留在了公主府,却一直和萧解忧分房而居。

这样的羞辱,萧解忧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赏。”

萧解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十灵便递给那小太监一个荷包:“公主赏你的,拿去吧。”

小太监没想到自己提到沈世子竟然还有打赏,欢喜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跪在地上给萧解忧磕了好几个头。

而萧解忧已经带着婢女往交泰殿的方向走去了。

十灵发现,公主的步伐似乎比之前快了许多。

她和百蕴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担心。

每次公主和沈世子见面后,回来都气得不行。倒不是说沈湛说了什么惹怒萧解忧的话,相反,沈湛实在是太沉默寡言了,面对公主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他竟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公主对着他笑也好,怒也罢,他通通没有任何反应,一脸的冷肃,尤其是后来两人和离之后,一向温柔优雅的公主,气得连自己住的院子都砸了。

其实,和离对他们两个人都好。沈世子不甘心尚公主,公主受不了沈世子的冷淡,大家一拍两散,各自欢喜,真的挺好的。

萧解忧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她步履匆匆地来到交泰殿外,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那个身材高大,笔挺修长,身着玄色衣裳的男人,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挺直身子,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春日的阳光透过两侧树木的繁茂枝叶,点点碎碎地落在沈湛的身上,似乎将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英俊的眉眼一览无余。多年的军营生活,使得他身上比那些普通公子哥身上多了一种更为刚毅的气质,似乎一柄未出鞘的宝剑,古朴而内敛。

她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最后一次看到沈湛,似乎是在她第三次和离后。

霍英与她和离后,便即刻出发远赴边关。他出发那天,她偷偷守在出京路上的十里亭外,悄悄地送了霍英一程。

她撩开马车的窗帘,却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玄色大氅,样貌俊美却神情肃然的沈湛。

仿佛是感觉到有人窥视,沈湛锐利的眸子直直地朝她望过来,她心头一跳,连忙放下了帘子。

离得那么远,她不知道沈湛有没有看见自己。

往事如烟云,转瞬即逝。

萧解忧看着渐渐走近的男人,眼中闪过种种复杂情绪,只不过一个低头的功夫,她便收敛得干干净净。

“沈湛见过公主。”

沈湛是国公府的世子,见到萧解忧不需要行跪拜之礼。

只不过,萧解忧第一次发现,原来沈湛向她行礼时,腰背也同样挺得直直的。

所以,大家都没把她这个劳什子公主放在眼里咯?

呵呵,谁稀罕!

“世子不必多礼。”

淡然并带着一股子疏离意味的声音在沈湛的耳边响起。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诱人,只是这语气却冷漠得陌生,沈湛便愣了愣,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如初:“谢公主。”

他站直身子,漆黑深沉的眼眸缓缓地落在了萧解忧的身上。

她并没有看她,而是面无表情地越过他,向着他来时的方向袅娜而行。

沈湛等到萧解忧一行人走远之后,才继续大步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心中却大定。

看她气色红润,眼神依旧如秋水般明亮,想必是真的大好了。

如此一来,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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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交泰殿的内书房门口,萧解忧身上绷着的那股劲儿才松懈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看见沈湛都会浑身不自在,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忍不住紧绷起来,完全没办法放松下来。

内书房值守的太监恭恭敬敬地,和萧解忧说话的时候脑袋几乎要搭到地上去了,腰背弯得不能再弯:“皇上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声音极低,态度却一点都不敢随意。

这才是一个奴才应有的态度。

萧解忧微微颔首,十灵早就不动声色地往那太监手中塞了个荷包。

进了内书房,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便丝丝绕绕地围了上来。

萧解忧喜欢制香,也喜欢用香。只是龙涎香的味道有些太过霸道,她并不十分喜欢。

内书房左右两侧的窗棂半敞着,空气清新,龙涎香的味道被稀释开,少了几分霸气,醒神镇气的功效便显现出来。

萧解忧的脑子比刚刚见到沈湛时清明了许多。

“温仪拜见皇伯父,皇伯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盈盈拜下,语气恭敬真诚,坐在上首身着明黄龙袍,神态不怒自威的元嘉帝却微微皱眉道:“既然身体有恙,为什么不好好地在府内休养,却非要进宫来扰了朕的清净?”


状态提示:7.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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