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舒抬起头看着她，他早等着她问了。
“你是说我么？”
林桐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便点了点头。
“我不是长生，我只是不死罢了。”
“你活了多久了？”
“很久了！”
“那……你，你是人么？”这话一说出口，林桐就有些后悔，这问的什么问题？
端木舒愣了下，点头笑了。“算是吧！”
“我……我何时能回去？”林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你……”
这时候，老奴跑来回话，告诉端木舒车驾已经准备好了。
端木舒望着林桐，带着一丝愧意，道，“你很想回去？”
林桐点了点头。
“时机未到。”
林桐望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答案，可惜没有。
林桐有些丧气，转身便要离去。端木舒叫住了她。
“跟我一起去赴宴吧？”
那老奴见端木舒这样说，赶忙叫了个婆子去找些头面，要给林桐换上。
端木舒微微扯了扯嘴角，摆手让老奴不要忙活，他明白老奴心中所想。
二人上了马车，林桐还是扮作婢女的模样，与他并肩坐着。
老奴送他们上了车，把着大门与那婆子说道，“唉！是个好姑娘。只是过不了几年就……”
“瞎操心，我看就很好。他什么时候往家里领回过姑娘，难道一辈子光棍？”
“嗨！他那都多少辈子了！”
“你信我的吧，人活太长了也不是啥好事！”说着就督促老奴关了门。
这里林桐与端木舒坐在马车上。
许久，二人未置一言。
林桐仿佛又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我听人说了句童谣，十分有趣。两生花现，长生得见。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端木舒听了没有表情。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说的是一句谶语的上半阕吧！”
林桐憋了瘪嘴，心想，自己这辈子就不会说谎。
端木舒这厢想着，这上半阕谶语只有自己知道，她如何能得知？是了，只会是玲珑告诉她的。
他心中苦笑。只有这半阕，下半阕自己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想问长生？”
林桐没有说话。
“还是问玲珑呢？”
林桐没有作声。
“玲珑的样子你也知道了。传说长生是仙家的东西，有人说是一种仙草，也有人说是一样神器。没有人见过。只存在于传说里。玲珑所中之毒，无药可解，我替她找了许多法子都不见效。所以想到了长生。可是长生何其难求。我也只得了这半阕谶语。她只不信我半阕在手。我到如今还没有死，她便认为我早已得了道法。唉！”端木舒长叹一声。
听到这里，林桐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你？我为何会到这里来，你？”林桐终究是问出了口。玲珑只说是让她做替身，又说让她找解药，这般前后不搭。她说的话，林桐总要掂量半天。
端木舒回头看着她，他知道，是他把她带到了这里。一路走来，她始终没问，但不代表她就相信。自己如何能告诉她，一开始要杀她的人是他，想要让她替换玲珑去死的也是他，如今，自己早已放弃了杀她的心，可是却再也不能送她回去了。她从来不问，也不反抗，只是一味的忍耐、服从。这并不代表她傻。她只是一时之忍，她想的是回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端木舒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而是低低的说了句，“因为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