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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林打开书信,上面竟赫然出了数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八卦掌暗劲伤人,中者无解,其功力深厚者,往往要数天后才会显现伤痕,故谓之八卦贼是也。”
“余今一死,不愿牵连太多,便不用替我报仇了。余知兄长难回,就当是寻他去了,黄泉相见,胜过伶仃一人。”
“沈骥,你这个臭小子,当真是我老头子的魔星,遇见你就没好事,这回把老命都搭上了。你一定想知道是谁干的吧?但是我就偏偏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
这封信上面,便只有这么几句话,两人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半天,再无别的字迹了。
谷若怀生前是个老顽童,死了也是如此,这几句话前两句一本正经,后面那句又露出本性,不由让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沈骥和单林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谷老哥啊谷老哥,你费了这么大的劲,留下一封暗信,就留给我们这么几句不着调的话,你好歹告诉我们谁是凶手,或者告诉我们一些内情啊,你这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单林看着棺木里的谷若怀,连连跌足叹息,满脸懊恼。
沈骥也很是无语,不过从谷若怀这几句话里,他还是看出了一些东西的。
“单馆主,谷老先生喜欢开玩笑,那也没什么。其实他在信里已经告诉了我们很多东西,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
“这倒也是,他起码说出了他所中的正是八卦掌。”
“不光这些,单馆主,你仔细看这段话。”
沈骥指着信上的几句话,说道:“这第一句话,谷老先生虽然没有明说他中的是八卦掌,却解释了中了八卦掌的人,数天后才会显现伤痕。他这么说,一是想对拿到这封书信的人说明他的死因,二是耍个调皮,故意用隐去字迹的书信来说这件事,但实际上,他是怕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被心怀不轨的人发现,所以才写了逗你玩三个字,这样一来即便被歹人拿到也没什么,反而是我们这些真正的朋友,会坚持调查下去,这样迟早会发现他身中八卦掌的死因,也会发现这封信的秘密。”
他说出“身中八卦掌”这几个字,心中不由一痛,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凶手,但谷若怀死于八卦掌,这是确定无疑了,身为八卦掌传人,沈骥心中深感不安。
听了他的分析,单林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谷老哥虽然喜欢胡闹,但也是心里有数的人,想来,他应该是深思熟虑,才会如此安排。”
沈骥微叹口气,又说道:“再看第二句话,他说不愿牵连太多,让我们不要替他报仇了,这句话看起来很是豁达,但想来必定真的是牵连太多,这也说明了此事错综复杂,那凶手,说不定真的就是我们的身边人。”
说到这里,沈骥停顿了下,心中莫名又是一痛。
单林不语,忽然指着书信说:“那接下来的这句话,他说他知道兄长难回,所以去黄泉相见,想来,他是知道谷若虚大哥去做什么了,只不过无法说出实情,故此感慨。”
沈骥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暗喻,他既然知道兄长难回,那么谷若虚老爷子去做的事,便是十分凶险,那么其他几个失踪的门主,想必也是和他们一起。还有,前两天在雷家庄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上个月在沈阳大街,有人见到了陈玉春。”
“鹰爪门的陈玉春,他去了沈阳?”
“不错,所以我推测,其他几个人恐怕也在沈阳,即便不在,那也是一起去做某件大事,而且他们很可能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谷老先生才会说,兄长难回。”
“在沈阳,做一件大事,抱着必死难回的决心……”
一向沉稳的单林,此时也不由搓起了手,显得有些焦虑起来,他紧皱着眉头,不住的在灵堂中踱步。
寂静的灵堂里,一时间只有他的脚步声响起,那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上。
谷若怀尸身静静躺在长明灯前,昏暗的光线下,不知为何,他的脸上看起来竟似乎浮现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沈骥沉默了半晌,缓缓上前两步,望着谷若怀,叹道:“第三句话,谷老先生,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几次三番找你帮忙,你也不会左右为难,最终遭奸人所害,但你丝毫都没怪我,沈骥心中不安,即便你不告诉我凶手,也不让我替你报仇,但这一次,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您老一个公道,还太极门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长明灯前,沈骥为谷若怀整理好了衣服,然后郑重再次拜倒,长跪不起。
单林忽然长叹口气,似乎是自语,似乎又像对谷若怀说话,喃喃道:“老哥哥啊老哥哥,如此天大的事你都瞒着我,如果你早对我说出真相,何至于此?老哥哥,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告诉小弟,若虚老哥,还有陈玉春、唐千帆、韩万山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哪怕给小弟托个梦,说几个字,那也行啊……”
沈骥忽然抬头起身,脱口道:“我想起一事,谷老先生临死之前,曾对我说了三个字,只是那时他言语不清,我也不能十分确定有没有听错。”
“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杀倭令。”
“杀倭令?!”
单林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双手抓住沈骥肩膀,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