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祖清道:“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把这件事透漏出去”
“好,我答应你,我肯定不会言而无信”杜云凉觉得,她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必须透漏别人秘密的情况,那多听点也不要紧。
“你,你能不能发个誓?”贝祖清颤巍巍地说。
“好,我发誓,绝不会透漏半句,否则我死无全尸”杜云凉觉得好笑,明明是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现在却像她非要知道这件事一样。
现在她对这件事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点,要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石破天惊,她可是要打人的。
贝祖清呼了一口长气,下定决心一般:“我相信你,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其实,你看见的那块牌子,是行道会的道牌,所以,我其实是行道会中的人”
“嗯,是吗?行道会?你居然是行道会中的人?”杜云凉脸上表现出十足惊讶,心里却道,如果他说的只是这件事,那真是白费了她的好奇。
贝祖清对她的反应并不奇怪,也不起疑,他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行道会很厉害,无所不能,还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秉持大道,为天下计你觉得他们是这样的吗?”
杜云凉想都没想就点头:“那当然了,这也不用我觉得,他们做的事不就是如此吗?”
“果然,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贝祖清笑了笑:“我不想否定他们做的好事,但我无意之中发现一些他们的秘密,这才知道他们并不如表面那样正义,这件事错综复杂,我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他们不都是表里如一,这就够了”
杜云凉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行道会藏了什么秘密?
“所以那些追杀你的人,都是行道会的人?”她想起这件事,才开始脊背发凉,李至对付的竟然都是行道会的人,万一不慎结下仇怨,那还谈何假扮行道会。
行道会的崎岖险恶她并不关心,只是小小震惊了一下,但习惯性地对贝祖清的话半信半疑,现在重要的不是行道会怎么样,而是他们不能因为贝祖清和行道会结下不解之怨。
毕竟,她也没真的见过行道会的人,也没有接触过相关的任何东西,所有关于行道会的东西好像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目睹过。
但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组织,她一直都保持敬畏之心,她没见过任何一个真实的行道会中人,正说明他们足够低调。
既然不露相,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故事流传,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但故事的流传度是个谜,很难解释。
所以她更愿意相信行道会,最起码比较贝祖清的一面之词,她本能地趋向于相信行道会。
“是,他们都是行道会的人”贝祖清神色沉重:“我只有这一个秘密可以回报你,以后见到行道会的人,或是自称行道会的人,一定要躲着走,千万不要与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杜云凉不忍心伤害贝祖清这份慎重,表情转为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戏言,我说的是真的,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你迟早会明白的”贝祖清难得敏锐察觉出杜云凉的不相信,他摇摇头:“我就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死心呢世上大约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你不是说,迟早会让我明白吗?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等着那一天”杜云凉微笑。
“咦?”贝祖清低垂的头忽而昂起来,这一句话让他有了百倍的力量。
就算世人现在不信又怎么样?他要做的不就是说服人们,揭开行道会的真面目吗?
杜云凉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掀动惊涛骇浪,让一个人走上了另一条路。
只是现在,这条路上还大雾弥漫。
贝祖清心中徘徊不定的念头渐渐聚集在一起,杜云凉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钱庄正堂,祝宁晖已经对着摇华发了半天牢骚。
“你说我这是图什么?钱没捞着一文,还赔出去不少,为了这几个人来回折腾,你看我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从当上掌柜以来就没操过这么多的心啊!”
祝宁晖额头上顶着一块热手巾,眼睛半闭,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神情痛苦。
摇华稳稳地一笑,看向祝宁含宠溺,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你只会计较银子,可这几个人比银子重要千倍”
“重要千倍?就他们三个?除了会给我添麻烦之外还会什么!他们算什么”
“朋友”
“什么?”
“他们算你的朋友”
祝宁晖愣怔住了,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朋友?这两个字是真的吗?真的是从摇华嘴里说出来?
他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周围只有摇华一个人安静地等着他,或者并不是在等他,而仅仅是看着他。
良久,他呵呵地笑:“假的,朋友这种东西,假的”
一瞬间,摇华的眼神充满心疼,她认识祝宁晖以来,这个人就是钱字不离口,满脑子算计,满脸精明,偏偏她喜欢上了这个其实骨子里很笨拙的男子,他在乎的只是钱,那反而单纯得有点不真实。
有些人不只想要钱,他们想要的太多,摇华能看懂祝宁晖,却看不懂那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一开始,她喜欢上这个只喜欢钱的祝宁晖,渐渐的,也就喜欢上了有时候并不只喜欢钱的祝宁晖。
他不相信钱以外的东西,也不一定是与生俱来的吧,摇华有时候会试探他,询问他以前的事,但他不说。
摇华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