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文学>青春校园>樱桃小丸子同人文之羁忆>97.九十七 【天冠地履】
无差,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咬咬牙,他强迫自己不再思考她的用意,将剑身向前一推,所施力度谈不上重,但也是足以扎实穿没皮肉的程度,白裙上绽放的血花可以证明这点。

所以,她真的没躲。尽管只要他愿意,这柄剑可以扎得更深,深到刺穿整具躯体,即便这伤不及要害,难道她不疼吗。

到底为什么既不反抗,也不逃开?

小丸子说的是,击退她就好。

如果她坚持不退呢?

一个念头顺理成章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得‘杀’了她。

梦里的死亡对应现实究竟会发生什么,他想不明白,很可能结果是相通的,或者近似。

入梦前他做好了各种打算,为了找到小丸子带她离开这里,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不光是把自己搭上,就算是超乎常理的事,肮脏险恶的事,只要能帮助到她……

可是,像这样申明决心的思考,他真的已经重复了太多遍。

为什么要一次次提醒自己本该理所当然的事,明明只有缺少、流失的东西才需要不断添补。

眼下一切必要与应该对他来说,真的是‘正确’的吗。

思索路径产生分歧的同时,他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手中所持剑端刺进她体内的部分,比方才更进一步。

但力的起源,却并非自他。

感受到从剑身处传来的作用力,他抬起头定定看着白鸟,完全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双白皙的手扶住剑身两刃,扣拉着它一点点刺入自己的身体,好像在表演魔术。

这当然不是魔术。他惊诧的看着她用身体一寸寸吞没他手中的长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以近乎拔河的姿势猛力拉回武器。长剑从她体内、手中抽离的过程,不可避免的割伤了她。

望着那双蜷曲的血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愕然之余,心头莫名其妙涌上一股仓惶怒火,难道是在气她出其不意抢了他的活,反客为主自伤自裁?简直没有一点道理。

白鸟是个疯子,而他大概正在向她靠齐——居然支楞着对敌人脱口而出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话音未落,小丸子已经冲到白鸟面前,准确的说,是扑到她的身上。

她用尖利到近乎变调的声音急急说了句“你怎么能——”,又突兀止住后话,然后像在给一块鸡蛋翻面那样,反复扒着白鸟的身体打转,从前胸看到后背,过了好一会才停下动作,垂着手臂后退几步,不发一语低头盯地。

总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若单用看的,以第一印象寻词语形容,应该同“颓丧”、“挫败”很相称:好像受了什么深重打击,负着不可见的内伤,整个人都恹恹地,失魂落魄、了无生趣。

照这么看,这人受白鸟影响更甚,疯得比他还厉害,还没道理——

他当然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难过。

看到昔日的身体被长剑“贯穿”,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一刻,她不得不在心中换回对她的正确称谓:小丸子为什么会允许一个和她无关,甚至对她抱有敌意的男生伤到自己。

长时间以来,通过强制联通梦境,已经完整灌输给小丸子属于白鸟空记忆的全部,只在今日于最末部分造了点假,让她以为自己还没在梦中完成换身,以为达成交换灵魂的必要条件是在梦里彻底杀死目标对象——

只要小丸子带着与白鸟回忆相合的绝望恶念,作出最后一步选择,于她来说一切便再也无可挽回——换身将彻底完成,从里到外。

她会成为真正的白鸟,从梦中醒来,连同换身的事一起,忘记所有与‘小丸子’有关的过往。

而她也能获得拥有亲情、友情,陪伴与关爱的人生,取得幸福。

本该这样……才对。

现在的小丸子,原本的回忆被彻底覆盖,原属的人格自然也不复存在,她唯一的信念、憧憬就是原样照搬、复刻白鸟最大的心愿和期待,当然无法识破欺骗察觉真相,应该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气势铲除所有妨害她的人……才对。

失去自我的她,根本不记得有关大野的事。属于白鸟的记忆里,大野只是在巴川河边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外校男生,几乎等同于陌生人的存在。

但她居然任由大野将剑刺入她的身体?隶属心脏的一侧?在实现愿望的第一步根本还没开始前放弃?怎么可能呢。

她可是‘白鸟空’啊,才不会作出如此离谱的事。

通篇人生装载着可怖回忆的白鸟,将所有苦痛折磨转给另一条灵魂。

那条灵魂也该在悲鸣声中挣扎着寻向唯一的出口,堕入恶的轮回。

只要抹除无聊的局外者,新的游戏便能开始。

可她没有这么做。

有第三者在,无法开始,不能结束。

该怎么做才好,他同小丸子联结在一起,只有小丸子能排除他的存在。

只有真正的她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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