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东方大白,白子画叫醒了花千骨,将她一日的修行安排妥当,便下殿处理长留事务去了。

花千骨依了白子画所嘱,勤加修炼,至黄昏时分,约摸白子画便要回返绝情殿,花千骨忙驻了修行,略梳洗过,准备往厨下去了。

才走到廊下,便感应到结界波动,还未看清来人,便听来人嗓门大得出奇,正高声道:“师父,师父,尊上让我上来说一声,他今日不回来陪师父您吃晚饭了,尊上叫我来陪你。”

却原来是长留掌门幽若到了。

花千骨转身笑道:“哪里是我师父让你来陪我的,依为师看分明是你自己要来讨口饭吃吧。”

幽若搔了搔头皮,嘿嘿干笑了几声,道:“师父,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晚饭已经做好了吗?”

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花千骨不是不愧疚的,见她上了殿,也必是要好好招待的,忙道:“晚饭还没张罗呢,你想吃些什么?师父这就给你做。”

幽若欢呼一声,道:“师父,你真好!幽若本来还想抱怨你整天黏着尊上,都不理幽若了呢,看在你方才所言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陪师父下厨去吧。”

“好!”花千骨携了她的手,师徒二人一起往厨下去了。

幽若是天女之身,哪里曾习过厨艺,只在厨下帮忙做些粗浅活计,仍是花千骨主理。

半个时辰之后,一桌丰盛饭菜已上了桌,幽若双手奉上碗筷,恭恭敬敬地道:“师父,吃饭。”

花千骨微笑道:“你我之间,不必拘礼才好。都是你点名要吃的,快吃吧。”

幽若点了点头,道:“谢谢师父!师父这一双巧手烹调出来的菜肴,当真是举世无双啊,便是我九重天家里的仙厨也多有不及呢!真羡慕尊上,每天都能吃到师父亲手做的饭菜!”

提及白子画,花千骨忍不住问道:“是发生了什么着紧事吗?师父平时不会这么晚还不回绝情殿啊。”

幽若道:“倒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还有几日便是仙剑大会了,有些同我们长留关系比较亲近的仙派已来到了长留,其中又多有尊上的知交好友,尊上便留在大殿招呼应酬了。尊上知我不惯此道,又怕师父寂寞,所以就遣我上殿来啦。”

花千骨松了口气,道:“师父昨日与我说那残影自魔界逃了出来,可有他的消息么?”

幽若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魔君已在全力追捕了,听说魔君重伤了他,想来他也藏不了几日了吧?”

花千骨又道:“希望如此吧。杀姐姐整日不是美容,便是制衣,但愿他此番得些教训才好。”

幽若嘴里含着一大口菜肴,含混地道:“魔君才不费那个心思,他只要有单春秋那个忠仆替他忙前跑后便万事足矣了,哪里像我,整日里都是一大堆的琐事,好不容易忙完了,还要被世尊他老人家逼迫着修炼。呜呜呜,师父,幽若好可怜啊。”

花千骨拍拍她的背,道:“乖,世尊也是为了你好。怪只怪我师父最近太忙,而你师父我呢,又道行不够高深,无法亲自教导于你。”

幽若忙摆了摆手,道:“师父放心,幽若也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在贪婪殿有糖宝陪着幽若也不错,总好过对着尊上那个大冰块!”

花千骨扶额,佯怒道:“幽若,你这般不敬师祖,当真大逆不道啊!”

幽若大大咧咧地一笑,道:“师父,你吓唬我也是没用的哦,你这么心疼我,还做了这么一大桌饭菜招待我,又怎么舍得罚我?!”

花千骨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看来为师在你心目中当真无师道尊严可言啊。算了,吃吧,吃吧,快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幽若卷了卷袖子,痛快淋漓地大吃了起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幽若总算吃得心满意足,打着饱嗝下殿去了。

花千骨收拾了各式家什,沐浴更衣了,倚在桃花树下闲闲翻看这一本调香炼药的古卷,等着白子画归来。

眼见已近亥初时分,白子画总算踏月而归。

花千骨自是欣喜,忙堆下笑来,跳起身来,道:“师父,你回来啦?今日忙不忙?您累不累?小骨为您制了碗桃花羹,您现下可要吃吗?穿了一天的这高冠博服,师父一定被拘束得很了,小骨这就为您更衣吧?”

白子画早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莞尔一笑,拉住她,道:“师父不累,师父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花千骨奇道:“是什么消息?”

白子画道:“还记得去年的方壶之行吗?这次仙剑大会,与你相熟的方壶弟子问澜也来长留了。”

花千骨喜不自胜,道:“她也是来参加比试的吗?那我明日可以下殿去看她吗?”

白子画道:“她此番只是来观礼而已,另外便是待赛程结束后与前来的玉浊峰弟子一起回返玉浊峰,借他们的法宝扶风鞭回方壶一用。你若是想念她,自然可以下殿去看她,但要记得莫要随意出了长留才好。”

花千骨嘟着小嘴,委委屈屈地道:“师父明知我身上有你下的多道符咒禁术,只要一触动长留结界你便有所知觉,这会儿又何必白白来嘱咐我?!师父如今也太过小心了,小骨近来可是乖得很,哪里会随意违拗师父所命?!”

白子画笑道:“你知道便好!好了,为师今日当真是累了,我去更衣,你去替为师把桃花羹端来。”

“得令!”花千骨跳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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