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两天一夜,季家村男女老少全出动,总算是把本来五天要干的活全都干完了。

景画跟着文香玲一起,从早到晚不间断的在厨房里面蒸着粗粮馒头,蒸好以后,文香玲拿个担子就挑走,然后再挑回来一点队上的粮食继续蒸。除了蒸馒头,还煮粥。

煮完粥以后送过去,再把大家喝了粥的碗拿回来洗。因为村里留在家里干活的妇女没有多少,所以这几天其实景画和文香玲两个人也够累的,尤其是文香玲,要把那么重的粮食啊碗啊挑来挑去,景画很想帮帮她,可是文香玲就是不让,只让景画带待在家中,即使是家中的活很多她也抢着干重的累的,留给画一些简单的。还好,谢天谢地,两天一夜,所有的事情都干完了。

原本可能要五天才能够收割的水稻,硬生生的全部收割完毕,并且放入了能够遮雨的地方,粮仓堆得满满的,粮仓里放不下的直接就分到了居民的家中。队长说相信大家,所以请大家代为保管,待暴雨和山洪过去以后,大家自觉交粮。

季家院落比较大,有几间空着的房子,平时杏娘会放一些家具物件不值钱的东西,纯粹当仓库用,这会儿季家人一回来,马不停蹄的又将那几间空屋子收拾收拾,帮生产队存粮。那几间屋子也被彻底的打扫了一下,屋子里面杂乱的东西和一些尘封的一直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统一的放在一起。杏娘感慨的说:“这些东西啊,真是好久都没有拿出来用过了,咱们有空得翻翻捡捡,看哪些还能再利用上,咱们季家勤俭节约惯了,东西不仅不能扔,还要想想办法让它变废为宝。”

暴雨果然在大家存完粮食的当天夜里就下了起来,瓢泼的大雨。村民在雨中互相之间都听不清对方讲话,雨帘密密麻麻的将人的视野范围硬生生的从十几米缩短成一米以内。季家村及周边各个村子都进入了休息状态,虽说是休息了,但季晓歌还在忙活,跟着生产队长又上四里八乡的生产队上看了看,了解情况。大多数生产队还是听了第一生产大队的话,果断的跟他们一样,夜以继日的存粮。将秋收的步伐硬生生的加快了好几倍,在暴雨前把粮食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但也有个别生产队得到消息就比较晚,并且生产队队长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决定,拖拖拉拉,导致存粮的工作只进行了一半。眼看着今年这场暴雨过后上交的粮食肯定达不到指标,不仅生产队要挨批评,队员们家里的口粮也成了问题,那些不达标的队长忙着报告给更高一级的领导,请领导指示解决方案。

季晓歌跑了一趟,俊朗的脸庞上满是愁容,粮食不够,接下来就会有很多问题,前几年就已经出现过类似的状况,那时候大家都是同进同退,要缺粮饿肚子都是一起饿,而如今的状况不同,第一生产大队像是能预见未来一样,遇见了粮食的劫难,并且全队动员躲过了一劫,但别的生产队就不一样了,侥幸跟着存粮的生产队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恐怕都会成为另外一些人借粮的目标。

杏娘听得儿子带回来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借,说什么也不借,谁来也不借,就是我亲哥哥来,我也不借!”

这话一出,第一个发愁的就是文香玲,听说缺粮的生产队就是自己娘家人所在的生产队,她娘家人口众多,劳力只有两个哥哥,每年分的粮食都不够吃,前几日还遇到了大哥家的小崽子,听说家里没饭吃了,大嫂已经出动去借粮了。文香玲想,娘家一向是大嫂先触动,最后是她亲娘,等她亲娘上门,定能哭个昏天黑地叫她心软跟婆婆开口,这余粮本来就不够吃,暴雨还把新收成都给淹没了,自己娘家肯定早早的就要来借粮。

要说前两年,自己刚给季家添了孙子,重男轻女的杏娘立即就把二孙女的优待换到了她身上,各种好东西天天塞给她,再加上她在季家掌管厨房,有时候偷偷拨拉点存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救济娘家,她娘的哭天抢地轮不到她头上,但是今年不一样了,自己怀了好久怀不上,身体还一直不好,季家又添了新媳妇,人口也多了,杏娘在新媳妇入门前才刚请点了一次存粮,再加上杏娘一向疼老三,爱屋及乌,连老三媳妇的待遇也成了现在家里最高的待遇了。很多之前能享受的红糖水麦乳精,量也缩了水,到手的这些东西要是用来救济娘家,恐怕自己孩子的营养要跟不上了。

婆婆这还放了狠话,自己亲哥来都不借,文香玲恐怕是季家最烦恼的一个。

大雨夜,乡亲们都休息了,家里顿时多了很多人,家庭妇女们清闲了很多,晚上洗完碗,有嫂子喊大家一起去织毛衣聊天,文香玲呆在家里也烦,看见想办事的老公更是烦上加烦,于是就答应着跟嫂子们打毛衣去了,也算是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想不到还挺热闹,也许是好久没聚了,几个天天在家干活的妇女聊的热火朝天,关于季家村最近的新鲜事其实也没几件,不过样样说起来都能在他们嘴里聊出花来:“听说了吗?潘嫂子跟人跑了。早看出她不对劲了。”

“就是,其实谁不知道啊,听说那男的有一次去镇里,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自己又没个正经事,也不上队里挣工分,你说那钱哪儿来的?”

“还用说,当然是潘贵这个绿帽的主,辛辛苦苦赚钱给他花啊。”

妇女们相识同一时间领会到同一种意思一样,心照不宣的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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