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欧阳瑾一如往常起的很晚,他醒来的时候书院的早课已经结束,若不是下课后纷闹的人群恐怕他还要再睡上一阵。
欧阳瑾坐起来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才,又磨了半天才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去了一趟经常光顾的冯记茶楼,点了些许吃的草草填饱肚子,又在镇上买了一匹好马向着古木村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一路他问了许多人关于古木村的位置,可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说的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必须要翻过极其险峻的古木横岭。
后来欧阳瑾索性也不问了,反正得到的答案左右跟自己知道的差不多。
欧阳瑾从街市上买来的马脚力确实不错,没到晌午就奔出四十里路程。
这二十里路程马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随着越来越靠近古木横岭,人烟越来越稀薄,从一里一村,到五里一村,走到后来别说人烟,连一条像样的路也没有一条,欧阳瑾在马背上颠簸的直倒胃。
难得有那么几步平缓的路,他还不忘在嘴里咕哝几句:“这什么破地儿,赶明儿,非得叫我爹整治整治这里的地方官儿了。”
他一边走一边牢骚,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古木横岭的轮廓终于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现在只要穿过眼前的这片林子,就可以直接进入古木横岭,而这只是他认为的,事实是他早已经进入古木横岭之中,这片林子不过是横岭的山脚的山脚。
想要进入古木村谈何容易,否则怎么会连征税的官员都冒着欺君的罪名隐匿了古木村的存在呢。
眼前的这片林子,荆棘藤曼丛生,而且树木枝杈也生得极乱,其中的缝隙过一个人还可以,若想要骑马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欧阳瑾将马栓在一处青草茂盛的地方,以便自己返程时用来赶路。
马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表演,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到达真正的山脚,就要看在这遮天蔽日的丛林中迷几次路了。
欧阳瑾的方向感不错,虽然走了几处弯路,但大体方向没有出现差错,按照这个进程,天黑之前走出这片林子应该不是问题。
他总算不像那些每日读书的官宦子弟,这些年在求仙问道虽然没有什么成果,但总归吐纳气息练的一等一的好,再加上这些年一直厮混在市井之中,所以他的身体素质倒还不错,赶了一天的路,又步行穿越了这么大的一片林子竟不觉得喘。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是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出了林子,横岭真正的绝崖峭壁出现在他眼前,陡峭的横岭山峰在落日的余辉之中显得更加险峻巍峨,令人望而生畏。
但这并不能恐吓到执着于苗存良身世的欧阳瑾,今天哪怕眼前横着的是飞鸟都难以飞越的横涧他也决定要尝试尝试。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他就后悔了,出发前草草吃的一些点心经过长途的奔袭早已经消化殆尽。
欧阳瑾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着,他必须赶快做出决定,要么立刻攀岩,这样才能在天黑之前登上峰顶,要么留在此处过夜。
他考虑片刻之后,选择了后者,一来免去爬到山腰时天黑的危险,二来也可以从林子里觅些食物。
他的选择是对的,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有那么一种鸟叫做麻雀,天黑的时候就会躲在树枝里傻傻的睡觉。
麻雀在夜晚可不比白天那么精明,欧阳瑾趁天黑的时候摸上树抓了许多,然后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生起火,饱餐了一顿麻雀肉,还留了一部分作为明日的干粮。
饱餐过后欧阳瑾给火堆加了些柴,最后就靠着绝壁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起的最早的一次,他从包袱里取出一把匕首准备攀岩之用。
从早晨的天色上早,一直到晚上的天色上早,他不知攀了几座绝壁,又下了几次山峰,当他登上眼前这个峭壁的时候,鞋子已经磨得露出脚趾。
可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因为他站在封顶隐隐约约看见山峰下面升起的是缕缕炊烟。
他激动的也顾不得去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拿起手中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向峰底爬去。
最后他终于来到他一直想要看看的古木村,古木村并不大,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户人家。但是房屋建制却一点也不比外界寻常城郭差。
古木村的街道也同藏宝镇差不多,虽然是乱石铺成,却也很干净,街上并没有什么人,欧阳瑾就像苗存良第一次进入藏宝镇一样,东看看,西看看,最后他停在了一处十分阔气的院子前。
这处的院落要比这里所有的人家的院落都大很多很多,非常豪气,门上挂着金匾,匾上用翡翠镶着苗府二字,但字体仿佛是几百年前大明国盛行的字体。
欧阳瑾抬头看着门匾,心里感慨道:“难怪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土豪的味儿,这么有钱,还当什么官儿,就这匾都够几辈子人吃香喝辣当爷爷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前一直以自己是两江提督之子在苗存良面前有那么些官宦子弟的优越感,但是现优越感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
感慨唏嘘过后,欧阳瑾上前叫门,不多时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
妇人非常漂亮,举止投足之间端庄而不失高雅,见门外是一名陌生的少年诧异的问道:“您找谁?”
在这样封闭的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