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的这一句话可比蒙古军挖空心思的百般嘲骂有用多了,话音未落,对面战船上的蒙古军叫骂声和嘲笑声嘎便然而止,无数的蒙古士兵面如土色,蒙古军旗舰上的忽必烈更是脸色大变,心知自军士气糟之乎也。但宋军并不肯就此放过忽必烈,又整齐叫道:“忽必烈,我们贾丞相问你,阿里布哥正在攻打大都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你的军队?”
“小王爷正在攻打大都?”好几个蒙古将领都惊叫起来,虽然他们的惊叫马上被忽必烈骂得狗血淋头,但许多家眷正在大都城中的蒙古军士兵与军官却个个人心思动,士气为之一泄。对面的宋军士兵却叫得益发整齐响亮,“蒙古军队里的汉人弟兄们,咱们汉人不打汉人,跟着忽必烈没前途,赶快投降过来吧,忽必烈就要完蛋了,越早投降,你们的待遇越好,不要给忽必烈陪葬了。”
“汉人弟兄们,我们大宋有最富饶的土地,有最多的银钱和粮食,有最美的女孩子,不要犹豫了,早一天投降过来,你们就早一天享受这些,跟着忽必烈没前途!没前途!”宋军全军一起叫喊起来,这些叫喊声虽然不可能真的在阵前招降到蒙古汉军,但是对蒙古军士气却是致命的打击。蒙古汉军中意志薄弱者人心浮动不说,蒙古族士兵则也用警觉的目光盯着汉兵,汉蒙之间隔阂顿生。
“糟了,真不该骂阵。”忽必烈无比后悔自己的骂阵之举,自己只是想靠骂阵诱使贾似道出阵,借着陆地上的弓箭掩护挫动宋军高昂的士气,但忽必烈没想到贾似道竟然比他更不要脸,不仅对恶毒骂阵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在军前公开他与阿里不哥结盟的秘密,动摇蒙古军士气并离间汉蒙士兵之间的信赖关系,得不偿失。这时候,子聪凑了上来,低声说道:“王爷,不能让南人这么叫下去了,否则我军势必军心涣散,士气低迷。小僧建议派一支船队去宋军阵前骚扰,给咱们的卧底弄到宋军新式武器的机会。”
“张柔,你领本部人马去宋军阵前诱战。”忽必烈接受子聪建议,向水军大将张柔命令道。张柔应声而出,领着十五条大船与上百条小船出阵,借着北风全速冲向南岸。那边宋军唐超率领的小船队见了,立即掉转头撤回本阵,张柔船队紧追不舍。
“丞相,鞑子的船队出来了。”昨夜才向宋军投诚的彭云祥站出队列,向贾似道单膝跪下请战道:“那一支船队看旗号应该是蒙古鞑子水军大将张柔的船队,末将深知他的战法与战术,末将愿率一军出阵,取张柔人头献与丞相。”
“彭将军果然勇猛,本相没有看错你。”贾似道笑眯眯的赞扬彭云祥一句,话风一转又说道:“不过这样的一支小船队算不了什么,让他们过来,本相要让忽必烈看看他的水军是怎么的不堪一击。”说罢,贾似道转向高达命令道:“传令全军,床子弩安装雷箭。”
“看来贾似道还没有完全相信我。”彭云祥失望退下,偷眼去看宋军安装新式武器,只见宋军士兵一支支半丈长的、头部捆有一个黑黝黝铁筒的弩箭安在弩上,并从铁筒中拉出一根细绳系在弩床上。彭云祥当然明白那黑铁筒就是宋军的神秘武器,可惜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心中瘙痒之至。
又过片刻,宋军骂阵轻舟顺利撤回本阵,而张柔见宋军竟然没有出来一支船队拦截,觉得有机可乘,便命令船队全速冲锋,笔直冲向宋军旗舰。宋军船队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保护本阵旗舰的动作,待到张柔船队冲到距离宋军旗舰仅有六百步之遥的时候,贾似道才懒洋洋的命令道:“目标,鞑子大船,床子弩,发射!”
旗号闪动,数百支床子弩弩箭脱弦而出,系在弩架上的拉环顺势拉出,带着可怕的破空呼啸声和袅袅青烟,沿着不同的抛物线笼罩到蒙古军船队头上,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续响起,翻滚的硝烟几乎在瞬间包围了可怜的蒙古军船队。但宋军并不肯就此罢休,迅速的装弩装弹,拉弩发射,“嗖嗖嗖嗖”的箭支破空声连绵不绝,铺天盖地的笼罩到蒙古战船头上,雷箭爆炸声、士兵惨叫声、木材破裂声和水花飞溅声混成一体,而宋军船队却毫发无伤,待到蒙古军狼狈逃出床子弩射程时,十五条大船已经有三分之二被炸沉,剩下的五条大船也全都不同程度受损,支离破碎的甲板上横七竖八全是蒙古士兵尸体和斑斑血迹,看上去好不吓人。小船虽然因为目标小损失比较小,却也侧翻粉碎无数,留下无数蒙古士兵在被鲜血染成淡红的江水中翻滚挣扎,呼喊求救。
“大宋!大宋!大宋!”欢呼雀跃的宋军队伍中响起整齐的口号声,欢送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张柔部队狼狈逃窜。而长江北岸的蒙古军众将则个个气得脸色铁青,狂怒而又无奈。忽必烈则无力的坐回指挥台上的座椅,左手双指顶住额头,闭目心道:“幸亏没有再次全面进攻,否则我的水军非全军覆没不可。看来不想办法克制住南蛮子的神秘武器,我军不要说战胜他们,就是能否撤军北归都将是一个大问题。而且阿里不哥与贾似道结盟的事情已经公开,我军的士气和军心都遭受沉重打击,这仗还怎么打?”
“王爷,不必泄气。”子聪是忽必烈的知己,看出忽必烈已经丧失斗志,便上前低声安慰道:“彭云祥将军已经成功打入南人内部,我军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而且南人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