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山哪里能不知道伙计把他当做冤大头了。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遇到个死心眼的师父,徐蒙山也不敢恣意妄为。

可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递上来一张银票,明晃晃上面是一百两银子,晃花了徐蒙山的眼。

不由得侧目打量,还有谁这么不开眼,比自己还愿意当冤大头啊。

一回头才发现居然是赵掌柜,那一日他在赵掌柜这里可是赢走了二两银子呢。

赵掌柜显然也看到了徐蒙山。

笑道,“徐小哥,你也来押注啊!”

态度居然十分和气。

徐蒙山心中不解,赵掌柜凭什么对他客客气气。

倒也是奇怪。

拱手作揖,“赵掌柜好,您也一样啊!”

赵掌柜笑道,“也就是凑个热闹,凑个热闹。”

说着让伙计办了手续。

徐蒙山自然也不停留,“赵掌柜,那后会有期,在下先告辞一步。”

天马上要黑了,他还是赶紧回去。

赵掌柜去急急忙忙追了出来,“徐小哥,留步,留步啊!”

徐蒙山却早没影子。

赵掌柜恨恨的跺了一下脚,好好的机会没能和徐蒙山搭上,徐蒙山这小子跑的也太快了。

不过也好,反正自己已经把诚意表现给陆见安看,徐蒙山总不能昧着良心说没看到啊。

雪中送炭不易。

自己怎么也能在陆见安心中留下一点印象啊。

这一夜凤山县又是不眠夜。

…………

第二天一早,陆见安走出大门,徐蒙山还是跟在后面,罗青魏然今日还在家里缫丝,昨晚二人进度明显加快了,缫丝的水平已经提高不少,熟练不少,一天下来,足足缫了四斤丝。

可以算是一个量的飞跃。

看来熟能生巧是真理。

两个人对陆见安当日教导的动作琢磨来琢磨去,终于领悟很多小细节,缫丝看起来难!实际上会者不难啊。

一些技巧,陆见安都没有藏私,自然倾囊而授,两个人心里感激的不行。

尤其是两个人的手在那些药膏的涂抹之下,还真的一点伤疤都没留,看起来依然还是晶莹剔透,十指纤纤。

爱美的女子怎么会不欢喜。

如今再一次走出了这扇门,看到了砖墙外的世界,陆见安不由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清瘦的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座黑油油大门,和这四四方方的高墙,隔开的是重重危机和安稳的生活。

这外面的危机四伏是能把人活活压死,再生生吃掉,张着大嘴时刻等待吞噬她小小的一个人。

但是,陆见安却并不畏惧。

他一定会用自己的精巧技艺将这层阻挡她前进的铁幕给划开一条缝隙,透出外面的一抹阳光。

陆见安自然知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他的这些技法,绝瞒不过有心人。

这些丝坊哪一个不是人精,就连舅舅徐源恐怕也是一门心思打的好算盘。

能在这座凤山县二十八街上生存的,哪个不是经过勾心斗角磨炼出来的?

真摆明车马斗心机使手段,他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

而且他还清楚,那些人是不会和他讲什么证据和道理的。

因为只有地位对等的人,才有资格讲证据和道理。

目前的陆见安,显然远远不够资格。

也因此,这件事极有风险。

但陆见安并不怕。

一来,纵然知道有风险,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做事情又岂能瞻前顾后,畏狼惧虎?

二来,若不能提前料到这些,并准备好对策,他又怎会妄动?

有时候藏拙可不一定能安稳过日子,只要他想要在凤山县分一杯羹,那么二十八街上的丝坊没有一家不想把他挤兑垮的。

只有展现的实力越来越大,才会越震慑这些人,纵然想要对付他,也要考虑一下担不担心他身后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越是畏首畏尾,恐怕别人越发觉得你好欺负。

只有背景深厚的人才无所畏惧啊。

嚣张也是一种震慑。

再说这些凤山县还不能算是心机高手,要是真正说起来恐怕那些丝绸大家才能算上是厉害。

他们这些应该是丝绸届里不入流的。

到了生丝行市会大门,外面早已经人山人海,都是为了一睹曹士杰和陆见安今日的胜负。

曹士杰早就到了,曹家派了四个弟子助阵,一群人正围着曹士杰说话。

陆见安和徐蒙山一到,立刻有人注意到。

想不注意也不可能。

他们看向从远街走来的两人,一个个眼神玩味。

尤其是许多人,眼神都落在了陆见安身上,陆见安今日因为要比试,怕脏了衣裳,特意换的是粗布衣服,自己平日里出门的天青色长衫并没有穿在身上,这一身衣服明显就要和曹士杰比起来寒酸不少。

还有几个,看着陆见安几乎要当场笑出声来。

陆见安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要是在乎这些估计不用出门了,他的目标是曹士杰。

今日曹士杰身上的倨傲之气,比昨日更加明显,似乎是十拿九稳。

而在他的眼神里,也明显看不到自己,相当目中无人。

两个照面对于此人的性子,陆见安终于有了初步的了解……

“哟,看看,看看我们陆公子怎么就姗姗来迟,还要大家伙等这么久。”

曹士杰没开口,身边的师弟们已经开口了,当然是挤兑陆见安,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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