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宋徽宗这个皇帝兼艺术界老大以外,在场的其余众人不是高官就是京城名士,其实本来是根本看不起叶灵这个小草根的,还什么济州府来的,那不就是青州下面的一个小地方么?
不过宋徽宗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好过分鄙视,再加上王一指还是有点名气和地位的,他们要是过分欺负叶灵的话,未免也让王一指面上不好看。
这时候王一指急忙和众人团团一揖,唱个肥喏,然后悄悄的把他们给叶灵介绍了一回,余人也倒是罢了,但是徽宗旁边那个白发老者赫然是当朝太师,四大奸臣之首的蔡京!
这让叶灵多少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不仅见到了艺术家皇帝,同样还见到了这位第一大奸臣,所以也多打量了蔡京几眼,只不过蔡京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
此外还有一个名字也让叶灵觉得耳熟——当朝的礼部尚书王万德,这人叶灵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他儿子王万合却在不久前在樊楼刚刚见过,还把他狠狠地折辱了一番,不过叶灵对他也只是多在意了一点而已。
至于其余的众人也都是高官和名士,对此叶灵就非常不熟悉了,他毕竟更关心的还是朝廷军方的着名人物,文化界就很少在意了。
不过叶灵不熟悉众人,但是其中有一人却对叶灵有点熟悉,没错,正是那礼部尚书王万德。
本来负责接待外宾正是他们礼部的事情,由于西夏和辽国的使者在最近相继而来,他也是脱身不得,因此才只能自己去陪相对地位更高的辽国使臣,而把招待西夏使臣李万春的任务交给了儿子王万合,在他看来两国和谈的大事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只是陪同他吃喝玩乐的小事儿了,这他儿子应该完全能胜任才是。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点是人都能完成的小事,他那宝贝儿子却搞砸了,在樊楼被人暴打了李万春的两个随从一顿,还狠狠羞辱了他们一番,弄得大家不欢而散,李万春也是愤然离去,让他们好好拍个马屁的想法落了空。
对此王万合自然不敢隐瞒,狠狠的在他爹面前告了一状,叶灵的情报他们自然也拿到了——杜灵,济州府大财主杜半城的公子,王万德父子本来还在想方设法找出来这两个人狠狠报复呢,却没想到在这里意外遇到了。
所以王万德心中对叶灵自然是极为仇视,只不过他自己虽然身为礼部尚书——堂堂正正的六卿之一,但是在这里也是轮不到他说话的,就算不说道君皇帝陛下,光是蔡京就足以震慑他了。
但王万德反应也是极快,眼珠一转就计上心来,他呵呵一笑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辈新人胜旧人啊,这位杜小兄弟看年纪比犬子还要小上几岁呢,没想到却已经是鉴赏大家了,这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脸往哪里搁啊,呵呵。”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在场都是熟人,自然都知道这王万德绝对是一代老官痞,媚上压下,油滑得很,对于比他地位高有用的人那是毫无原则的巴结,但是对于比他地位低和没用的人却向来是懒得理会,什么提携后辈的好名声那可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今儿是怎么啦,居然对王一指带来打酱油见世面的一个小子如此推崇?
难道他是想要借机讨好王一指?按道理也不该啊,没错,王一指是个京城名人,同时也是一流的鉴赏家和收藏家,但只是担任个正五品的学士的虚职,和他这种正二品的大员根本没法比,这老狐狸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此一瞬间包括蔡京在内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都在看着王万德,想要看看他的闷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见王万德嘻嘻一笑后,马上把他们面前小桌上的一幅字画递到了叶灵面前道:“杜小兄弟,喏,先来看看这幅字画吧,瞧瞧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既然王老哥都如此推崇你,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呵呵。”
别看他这话里面似乎非常捧高叶灵,但是在场无一不是老狐狸,马上就看出来王万德不怀好意了,原来这次西夏使者一共带来了四件古董,请大宋朝帮忙来鉴定一下,他们之前也正在一起讨论研究着,只不过这次的东西着实古怪,他们这两天看下来也都没有十足把握,这才不得不早王一指等人。
而这样高深的问题,王万德却把它抛给了叶灵这个小辈,恐怕绝不是为了让他出名,而是让他出丑了。
众人心中明白,但却也没人出言阻止,毕竟他们也不认识叶灵,没必要为叶灵这样一个无名小辈去得罪王万德,此外也有几个心理阴暗的人也想要看看这小子丢丑,好让他明白这里可不是他这种毛头小子该来的地方。
王一指心中一凛,刚想要出声阻止叶灵不要接这个烫手山芋,他说几句场面话把它推掉也就是了,却早见叶灵已经坦然接过了王万德递过来的那幅字画,脸上笑呵呵的,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王万德背后隐藏的恶意。
这让王一指不由得暗暗叫苦,他自然知道叶灵的本事,这也是他为何毅然和他结盟的原因,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打仗,谋略,统率等方面叶灵都是内行,可这鉴赏古董却不像是文治武功那样的事情,这是个非常吃经验的行业,没有个二三十年的经验绝对是不能成为大家的,年轻人啊,年轻人,你这是中了那老狐狸的当了啊!
但是王一指纵然心中郁闷,表面上还不得不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