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来,费德提克独自站在战争学院最东边的召唤室。只有他双眼中发出的燃烧般的绿色火焰才能刺穿他那黑暗、布满尘埃的家。

末日使者就是在这里无声地守着。联盟中所有的召唤师都知道他滥用权力,胡作非为的警世故事。

几十年前,有个来自祖安的强大符文魔法师,他的名字叫艾斯特凡。第五次符文战争后,他成为联盟第一召唤师。

费德提克是一个骇人的活体稻草人,一个徘徊在黑暗中的憎恶之物,他挥舞着一把镰刀并捕食着粗心的生物们。

在群鸦们的凶蛮啄杀的协助下,费德提克会先品味猎物们的恐惧,然后再于飓风般的羽毛与溅血的利喙之中取走猎物们的性命。

尼兰和他的强盗同伙们在正午的烈日下备马。他将最后一个小包牢牢拴在马鞍上。

每个小包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匕首、雪狐皮、还有熏肉。赃物的分量太重,他的马鞍已经明显下坠,所以他决定牵着马走回营地。

米内什骑着马降下速度,走在尼兰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骑上去?”他问。

“善待自己马的人有善报,”尼兰回答说。

“或许它会用市场上的好价钱回报你,”米内什说,“它的后背凹陷太多,本来也不适合骑。”

“才没有。这匹老马还能干许多年,”尼兰说。听罢,米内什摇着头快速超过了他。

等到这群人回到他们藏身山洞前方的荒地的时候,夕阳已在地平线上放出玫瑰色的余晖。

一阵阴风呼啸吹过烂秸秆和路边杂草。发霉的干草垛像战场上的尸体一样被肆意肢解。

一具破布和杂草制成的拙劣稻草人守望着这片荒地,两根柳木细腿保持着它的平衡。它身上的破布条在风中飘摇,一只手中垂着一把生锈的镰刀。

强盗们穿过野地,进入了旁边参差不齐的灌木丛,随后走近一座山洞,洞口的钟乳石像残缺不全的牙齿一样突兀地悬着。

尼兰步履蹒跚地将自己的马与它的同伴一起安置在洞口处,随后加入了其他强盗,他们正在宽敞的山洞中生火。

利米尔向他点头示意,这个强盗脸上正中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尼兰将手伸进兜里,摩挲着他最昂贵的财宝:一枚闪亮的红色护身符,上面还拴着精致的链子。

尼兰回想起他看到那名贵妇脖子上戴着这枚项链的那一刻,当时她坐在马车里,车窗周围还遮着奢华的绣花窗帘。

他和利米尔拦下了一行人等,假装提醒他们要小心有一群劫匪即将袭来,而事实上他们的人早就在周围伺机而动了。

守卫们没一会就发现这是个陷阱,但这一会已经足够了。尼兰将第一个守卫的喉咙割破,利米尔捅破了第二个守卫的肚子。

他们的同伙用一阵暴雨般的箭矢杀掉了其他守卫。尼兰闯进了马车车厢,索要那条项链,但那名妇人却死死将它护在胸前。

这名固执的受害者甚至还用一把暗藏的小岛向他挥砍过去,但随后他将自己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脖子,从她手中抢走了项链。

尼兰现在紧握着项链,和当时一样紧,不断擦拭着一块血迹,直到它反射出初升明月的光亮。他重新将护符放进兜里,这时突然一声马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洞口的马群。

“他们的饲料里又进老鼠了?”尼兰问道。

“他们只是在疑神疑鬼!真是一群勇敢的马,啊?”利米尔说道。

“并不是鬼,”米内什说,“是一只猛禽,是庞大而又可怕的…乌鸦!”

强盗们哄堂大笑。

的确有一只黑鸟在洞里盘旋在这群强盗的头顶,它的叫喊声不停地回荡着,一阵恐惧开始慢慢爬上尼兰的心头。他看着这只鸟在头顶盘旋——它并不是在寻找落脚点。洞里变得一片安静。

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安静,上百只乌鸦像风暴一般吼叫着冲进洞中,鸟喙撕咬,利爪撕挠。强盗们失声尖叫,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肉都在被乌鸦猛啄狠抓。

乌黑的爪子深深嵌入尼兰的肩膀,汲取着鲜血,尼兰立刻将这只乌鸦甩开。

尼兰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到山洞口。山洞外面,本该是晴朗的夜空挂着秋分后的满月,然而密密麻麻的乌鸦将这一切都遮盖得密不透风。

山洞中的回音将每个声音都放大了十倍,回荡起了刺耳的尖叫和非人的嘶嚎组成的不和谐音。

他抬起头,看到利米尔蹒跚着向前走,空洞的眼眶中倾泻出鲜血。你拉姆爬过了山洞口的灌木丛。他可不会被一群鸟杀死!

灌木丛的另一侧,乌鸦群组成的风暴正在野地边缘处的一个人影身边围绕。那个拙劣的稻草人站在那里,张开双臂,拥抱着这肆虐的风暴。

它的嘴咧开露出锯齿的微笑。它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坏:人脸被撕开,露出网状交错的肌腱和牙齿,乌鸦们转而蹂躏喉咙往下的皮肉。

那只稻草人突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尼兰。它的眼睛剧烈地燃烧着绿色的灵火。尼兰惊恐万分,爬了起来,跑步穿过了灌木丛,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旷野中。

那只怪物上去,用长长的木腿大步跟进,速度诡异。尼兰的喘息中夹杂了稻草腐烂的恶臭。

尼兰向后一瞥,惊恐地看到那只稻草人正在越来越近。它从下方对着尼兰的双腿挥动镰刀,随后他到达了第一个干草垛。

尼兰由于恐惧而变得盲目,他的手脚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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