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首领转头看向我们。她的皮肤如象牙一般惨白光滑。一顶金色的头盔被刻成雄狮的形状,仁慈地帮我们遮住了她的面孔,但我依然能感受到她恶狠狠的目光扫过我们阵地时的力量。

目光所及,掀起了恐惧的浪潮。

我们的军队在庞大的敌人面前相形见绌,一箭未发就已经濒临溃散。勇敢的领袖们发出沉稳的叫喊声,千钧一发之际稳住了军阵,但即使是我也能听出他们声音中的恐惧。

我也同样感受到一种无法控制的放空膀胱的急迫感。但用力将这种感觉憋了回去。我是考阿利。我不能第一次上战场就尿了裤子。

即便如此,我的双手直冒冷汗,胸口一阵揪拧的钝痛。

我想跑。我必须跑。

我们没有可能和这样的部队交战。

“这帮杂种,还挺大的。”寇格林说道,一阵紧张的笑声从我们的行列传开。我的恐惧减轻了一些。

“也许他们看起来像神明一样,”塞贾克斯洪亮的声音传得很远。“但他们都是凡人。他们会流血,他们会死。”

我从他的话中得到了力量,但我好奇他知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我们是艾卡西亚人!”他吼道。“是国王和女王的传人!我们的祖先开拓了这片土地,我们是天经地义的主人。是啊,敌方人多势众,但他们派来的战士全都是奴隶和唯利是图的佣兵。”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武器,阳光映出他光亮的利刃。这一刻,他光荣伟岸,我甘心追随他,前往世界的尽头。

“我们为自由而战,誓不为奴!这是我们的家园,养育的是高贵的人,是自由的人!没有比自由更强大的武器,所以我们必将凯旋!”

考阿利阵列中响起一阵欢呼声,很快就感染了军队中的其他部分。

艾-卡-西亚!艾-卡-西亚!艾-卡-西亚!

我们的战吼回荡在高耸的城墙上,传至恕瑞玛的部队。天神战士对他们的侍从简短地说了什么,然后由侍从将他们的命令传达给部队各个分部。马上,敌军开始爬上我们的缓坡。

他们的行军速度不快,有意控制着节奏。每走三步,战士们就举起长矛敲击自己的盾牌。这声音震魂摄魄,如同缓慢的战鼓将我们的斗志击散,让我们想到自己很快就将感受到那些刀刃的锋芒。

我的嘴巴干涩,心脏狂跳。我将目光投向塞贾克斯寻求力量,希望从他不可动摇的气势中汲取勇气。他下巴坚毅,目光冷峻。他的灵魂不知恐惧为何物,没有一丝疑虑。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他感到了我的注视,低头看了我一眼。“鸡蛋要吗?”他说。

他递来两枚剥好皮的鸡蛋。

我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我吃不下。

“我来一个,”寇格林说着,拿起一枚鸡蛋咬掉一半。塞贾克斯吃了另一只,二人若有所思地嚼着。

恕瑞玛人越来越近。

“味道不错,”寇格林说。

“煮鸡蛋的时候倒点醋,”塞贾克斯回应道。“更好剥。”

“机智。”

“谢谢。”

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跳来跳去,无法理解他们面对大军压境的时候为何要聊家常。但我觉得舒缓多了。

我笑了一声,笑声迅速传播开来。

考阿利们放声大笑,不知道为什么,很快整支军队都开始大笑。那股威胁着我们不战而败的恐惧已经不见了踪影。新鲜的坚决注入我们的心,钢铁流入我们持剑的手臂。

恕瑞玛人停在了距离我们两百码的地方。我在空气中尝到了异样的质感,就像是在嚼一块锡锭。我抬头,恰好看到战争机器上高速自旋的球体开始燃烧,散发出炽热的光。周围的那群牧师将手杖向下猛挥。

一颗火珠脱离中心的球体,抛向空中,冲我们飞来。

火珠落在我们的步兵阵中间,炸出一团浅绿色的火焰和一片惨叫。另一颗火珠接踵而至,随后又是一颗。

我一阵恶心,阵列中传来一股烤肉味的热浪,虽然场面惨不忍睹,但我们的战士仍然坚守着阵地。

更多火珠向我们飞来,但它们没有击中我们的阵地,而是在空中摇移不定,随后调头,砸进了恕瑞玛长枪兵的行伍。

惊叹的同时,我看到我们的术师将手杖浮在空中,手杖之间跃动着魔法的脉络。我的四肢汗毛直立,周围的空气被微光笼罩,如同拉上了一帘帷幕。

更多火珠从恕瑞玛战争机器中射出,但全都撞在了我们军队外周的魔法屏障上,在半空中爆炸。

我们阵线中的欢呼声盖过了痛苦的惨叫。我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成为打击的目标。我看着那些悲惨的伤员被战友拖到了后方。留在后方想必非常诱人,但我们艾卡西亚人是探索者国王的后裔,护送伤员的战士们无不尽快赶回了自己在阵线中的位置。

我们的法师显然承受着很大压力,但他们的力量不断地将恕瑞玛人的轰炸挡在外侧。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金字塔尖上的那顶帐篷。那里也是,牧师们正在使出全部力量。究竟最后会出现什么,我无法想象。里面究竟放着什么样的武器,我们什么时候会用上?

“稳住,”塞贾克斯说,我立刻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敌军。“他们现在就要进军。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我看到恕瑞玛人此时已经开始奔跑,向我们冲过来。我们前方的弓箭手阵线射出一轮箭矢,数十名敌方士兵倒下了。青铜板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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