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回到家中,就看到李清照没在家,就知道要坏事。
当亲从官和赵英破门而入的时候,他就暗道要完!
他颤颤巍巍的坐在大堂的凳子,坐立不安,屁股就沾着半个板凳面,随时准备逃跑。
这些披甲之士,带着鬼一样面具的亲从官,实在是太吓人了。
坊间多流传赵桓乃是十殿阎罗转世,看来不假。
连养的兵都这个模样。
“官家不太愿意听到坊间在非议李大家诗词这一事,你可知晓?”赵英大刺刺的坐在茶几的另一边,将茶水放到一旁,放上了一贯钱。
“知晓,知晓。”赵明诚连连点头。
“李大家的诗词不慎掉落在了文德殿内,官家才高八斗,帮其校准,才有了夏日绝句。你可了解?”赵英喝了一口准备的茶水,又放了两贯钱到茶几之上。
“了解,了解。”赵明诚再次点头。
“李大家在太子那里办和离的文书,你要爽快些签字,不要再拖沓了,这桩婚事,皇帝已经不同意了。你可明白?”
赵英再次掏出四贯钱,颠了颠,都是足重的钱,放到了茶几之上。
“这……”
赵明诚有些犹豫,两人初结婚的时候,不是没有过甜言蜜语,琴箫和鸣的,
可是自从在江州那档子事发生以后,他赵明诚抛弃李清照逃跑后,两个人已经彻底话不投机了。
他犹豫的原因,只是觉得钱太少了。
“嗯?”一名亲从官将刀出鞘了一半,看着赵明诚。
“明白,明白!”赵明诚快速的点头!
这是要吓死人啊!那可是朴刀啊!
又名环首刀,虽然两指宽的刀,可是砍人脑子可是飞快的!
“恩。”赵英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水。
“不要动不动就拿刀恐吓!你们是亲从官!知道吗!亲从官,代表了咱打大内的脸面!不要拿刀吓唬人!有杀意,有不明圣意!有违抗圣旨者!立斩不赦!晓得吗!你们的刀!不是吓唬人用的!”赵英怒声训斥着亲从官。
可是亲从官没啥反应,这赵明诚已经吓的腿不停的抖动着。
听听这都是人话吗?
赵英看着吓唬的差不多了,说道:“好好了。我和赵大人呢,有点事要说。把两盘子的钱留下。你们到外面候着。”
“是!”亲从官扭头到了大堂之外等候着。
“赵大人自从在江州知府位子上退下来,也有三年有余了吧。这三年来,一直都在轮休,未曾担任任何一官半职。不知道咱家说的对否?”赵英问道。
赵明诚点头,大宋的俸禄的发放是按着寄禄官发放的,可是自从元丰改制之后,没有担任差遣的一律没有俸禄。
他在江州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差劲了,吏部一直没有安排他的职位。
何止是没有安排职位,甚至连过去的同窗都懒得跟他来往了。
自己这日子在李擢死后,就真的没法过了。
他还爱那金石之物,花费颇大,早已入不敷出,欠债累累了。
赵英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今天这差事,办成了。
他笑着说道:“赵大人啊!你好歹也是崇宁二年的进士,虽然没有赐进士第,按理说也不应该轮空这么久啊!不知赵大人想过是为何没有?”
“实在是当初在江州之事,一直影响至今。吏部考评多有不顺,才一直未曾轮到。”赵明诚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可这位是谁?
内廷的大管家!皇帝的大伴,真正的贴身心腹!自己可不敢怠慢了。
赵英摇了摇头,说道:“错,乃是朝中无人!才导致如此。”
“高俅,高太尉可是剿匪不利,多次被罢。不也是多次启用?还是朝中无人才导致如此局面,不知道赵大人以为如何?”
“请公公明示。”赵明诚感觉自己有天大的机缘要来了。
赵英看着赵明诚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他是内官,不管外廷之事,自己可做不了他的靠山。
自己就是一个替皇帝跑腿的人,偶尔收点贿赂的宦官。
他可没有童贯那么强的野心,以宦官的身份封王。
官家健健康康的,后宫美美满满的,国泰民安,官家不用日夜操劳才是他希望的。
自己一个宦官,当了外臣的后台,那还得了?
赵英直接把话点明白说道:“不管谁的朝中大人,其实背后都是官家。都是圣上,咱家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赵明诚默然,他没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赵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赵明诚,吏部不用他,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在江州临阵脱逃的事,最大的可能是,他是真的蠢。
毕竟官家必杀李擢他都干出进宫求情的事出来,可见智商。
自己这话已经多么清晰明白了!
他还是不懂!这崇宁二年的进士,莫不是假的吧!
“官家对李大家的才学,甚为喜欢。就汴京传唱的诗词里,官家就曾手书了一首声声慢,三首如梦令,两首一剪梅,三首蝶恋花。”
“还时常喜欢读那句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赵英直接把话点明白,省的这个赵明诚瞎猜。
赵明诚茫然的点了点头,他也很喜欢那首常记溪亭日暮,可是这和后台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迷茫,让赵英感觉到了对牛弹琴的压力。
赵英实在是对这头蠢驴,读书把脑子读傻的人废话了。
他坐直,说道:“李大家是你的结发,现在官家给李大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