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张飞与昌豨率军出现在东城门。
“张将军,今日就请为我压阵,待到我麾下儿郎攻上了城墙,你再一举压上,锁定胜局!”
才刚摆开阵势,昌豨就迫不及待的说了声。
表情里还有点咬牙切齿的,似乎是想起了昨日被屠戮的仇恨。
张飞哪有不从之理。
难得昌豨这么积极,抢着去用人命消耗城内弓弩不是?再说了,他本来带来了五百兵卒,现在就剩下三百人了。
“好!昌郡守壮哉!某再此恭候佳音!”
一个拱手,张飞笑着,还很难得的,眼神里露出了点赞赏的味道:这昌豨,看来还是挺有血性的嘛...
“来人,击鼓!攻城!”
咚!咚!咚!
数个牛皮大鼓瞬间响彻天地间,鼓舞着兵卒们悍不畏死的勇气。
只见昌豨麾下,前排手执极大的竹篾盾牌,扛着长梯子的轻兵挤成一团在中间,在两旁的刀盾兵护卫下,乱糟糟的冲过去。
看起来剽悍勇猛,然而却如同一群山贼进村。不过也对,他们本来就是贼寇出身。
张飞一直盯着昌豨军的行动,心里也在变化着。不是为昌豨的兵卒性命担忧,而是这样想的...
哟,昌豨这仗势,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嗯,若是某来守城,先让弓兵来个抛射,就能射死不少。再让盾兵抵住城墙沿,枪兵从垛口直刺,他昌稀一个兵都别想爬上城墙!
好嘛,如果昌豨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估计就直接调头攻击他了。
也许是昨天将守城器械用完了的关系,昌豨的兵卒都已经将长梯搭在城墙上了,城内守军都没有扔下一块石头,更别说檑木了。
只是,为什么,弓弩箭矢也如此稀稀拉拉呢?
张飞有点疑惑不解。今天昌虑城池的防卫,和昨日犹如天壤之别。难道今日守城之将,换了?
“啊!”
“啊...”
彼此起伏的惨叫声,唤醒了张飞的思绪。
凝神一看,却是城墙上的守军,正拿着巨大的勺子,往下泼水呢。被淋到的兵卒,惨叫着,用手捂面,直接跌在了城墙脚下。
有的气息再无,有的悲鸣着命运。
对嘛!
这才是正常的嘛!
依托城墙而守,怎么就能让敌军轻而易举的就爬上去。原来是檑木用完了,就换成了金汁。哦不对,没有臭味,那就是热水了。
张飞收回了极目远眺的视线,传令自己的兵卒做好准备,策应攻城。
但是呢,他手下的几个都伯呵斥声还在不断传来呢,城墙那边就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欢呼!
昌豨军已经有不少人登上城墙了!
这么快!难道昌豨的兵卒,比我的麾下更善战??
张飞很诧异,但不妨碍他立刻让手下兵卒冲过去的决定。他自己也夹了夹乌骓马的腹部,在亲兵的护卫下,缓缓驱马向前。
陈恒贼子,一旦我军占了城墙,打开城门之际,就是你的死期!
握紧了丈八蛇矛,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张三爷,一想到用矛挑起陈恒首级的那一刻即将到来,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而被念叨的陈恒,心里也在激动着,也忍不住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发干的嘴唇。
他此刻就在城门背后!
披坚执锐,手拿着两把小巧的军弩。他的身后,有张仁和刘鹏率领的部曲,还有文稷徐盛刘凯率领的精兵三百。
“子翔,让大家等下都瞄准了张飞!就是那天吼了一声说要杀我的那个人,把弩箭都留给他!”
“喏!”
是的,陈恒这是等待张飞的兵卒靠近城墙,就一举冲杀出去。
在昨天夜里,他便收到了昌豨射上城墙的书信。为了能拿到张飞的脑袋,两个人今日就一起演了双簧。
这也是为什么昌豨自动请缨,率先攻城!
这也是为什么昌豨的兵卒,是如此的神勇,才用了不到一刻钟就登上了城墙!而且连被水泼到的兵卒,都是装的。
因为水虽然冒着烟,但是温的...
不得不说,陈恒为了找个机会杀死张飞,付出的前戏有点多。对此,徐盛、文稷等人都觉得演得过分了。
就算那个黑脸贼手中一丈多长的矛有点吓人,不过是个人而已!合众人之力,直接一拥而上,不就乱刀分尸了嘛...
而文稷更是一脸豪气,将胸口拍得砰砰响,说:只要陈恒放句话,他就单枪匹马去将那黑厮的人头拿来!
那是张飞!我怕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陈恒心里默默的回了文稷一句。当场就以主将的身份下令,所有人不许逞英雄,一致拿着军弩招呼。
好嘛,众人应了。
他们都觉得,陈恒是被张飞那一嗓子吼得毛了,所以用了更保守的办法,力求一击必杀。毕竟都被人点名道姓的,发誓说要杀了不是?
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们的都尉一直都不是个大度的人,比如看他小舅子这些天的待遇...
却说张飞的兵卒,才刚如一条长龙般冲到城墙下,变故突生。
走在前面的兵卒,不少人都被尸体绊倒了。跌倒在地上的时候,竟然还发现里尸体眨巴了下眼,冲他们露出笑容。
他们很不可思异,惊恐无比,想张开嘴用大叫来宣泄心中的恐怖,却被口中涌出的鲜血给堵住了。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胸腹间,已经多了一把短匕首或者环首刀。
“啊,有诈!”
走在后面的兵卒,倒是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