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说完了以后,便静静的等着陈恒的回答。
而陈恒看着对方眼中殷殷期盼,不由心里叹息。
道不同,不相为谋。
更可况,你们是注定了要失败的啊!吕布根本就不是当主公的料,虽然勇名冠绝大汉,但最后还是被曹操弄死了。
“公台兄之好意,恒心领了。然,恒不能从之,还请恕罪。”
陈恒的拒绝刚落地,陈宫就急了。
“为何!子初莫是担心曹孟德会屠戮你陈家?陈留太守张孟卓也已经奉温侯为主,宫敢保证己吾无兵事!”
你保证得了吗?还张邈呢,他自己的全家最后都被曹老大屠了好吗!
陈恒又忍不住心里吐槽了一句,“并非如此。先考与曹兖州相善,恒不能悖逆,不然他日九泉之下就无颜相见了。”
“子初糊涂!”
拿孝悌当挡箭牌的陈恒,换来的是陈宫的跺脚训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自古忠孝不两全!更何况若子初先父还在世,也必然赞同宫今日之事!”
不等陈恒发问,陈宫便变得很激动,直接扔出了理由。
“昔日兖州牧刘岱兵败身死,兖州无主。宫看那曹孟德首倡讨伐董卓义举,以为他是心怀汉室的忠义之人,便游说州中官吏迎他为主。哪料到曹孟德一朝权柄在手,便原形毕露。先是一言见杀边文礼等大儒,后又屠戮徐州无辜百姓,实为暴虐屠夫!与董卓无异,端的不为人子!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这里,陈宫已经咬牙切齿,让唾沫肆意飞翔。
“边文礼,四海知名,乃大儒也!惨遭屠戮,何其无辜!子初亦是读圣贤书之人,岂可因小义,而弃大义!”
那是他嘴贱,吃饱撑着没事干把曹操骂了。陈恒心里接了一句。
好嘛,他不得不承认,老曹同学这件事是做得过分了。对待读书人,就应该用读书人的办法嘛,将边让扔进牢房里呆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边让作为名士,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进了牢房不得自杀啊!
到那个时候,曹老大再去假惺惺的嚎两声掉几滴眼泪,说声对不住什么的。不但可以把心里怒气发泄了,还能博个好名声不是?
多完美的结局!
嗯,如今的陈恒,已经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哦不对,是很腹黑很有心计了。
当然,想归想,陈恒也不会傻到将心里话扔出来,不然传承陈家两百多年的道貌岸然都白装了。
“公台兄所言,恒不敢苟同。恒并非是在为曹兖州辩护,屠戮大儒和徐州百姓,曹兖州确实是太过了。”
陈恒先是一个拱手,直接就反驳了对方,“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公台兄将其与董卓相比,亦太过了!况且如今我大汉风雨飘摇,国已不国,恒窃以为能安汉室天下者,必曹兖州也!”
嗯,虽然他儿子曹丕后来把汉室给篡了,但曹老大确实将大汉朝寿命延长了几十年啊!
陈恒在心里补了一句,然后接着说,“公台兄所言大义,不过是着眼一州,数人耳!恒所知大义,乃大汉安危耳!自古瑕不掩瑜,何必苛求曹兖州之短,而掩其长也!”
好嘛,将家国天下的大义说得冠冕堂皇,发聋振聩。说白了还是因为知道,历史上曹老大的大腿更粗一点。
陈宫沉默了。陈恒的一番言语,无论从孝悌还是家国天下上,都站住了脚跟,让他无法再反驳。
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脸色落寞,“子初,是真不愿与吾再共事?”
“先贤有言: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恒不才,愿效先贤之言。”陈恒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一句,然后便拱手深深的躬身。
“恒自入州牧府后,便受公台兄之恩义,不能报之,实乃人生憾事。但愿有来生,恒必然衔环结草报之。”
一声长叹,陈宫转身便走。
他是彻底的死心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都听出以死明志的意思了,还有必要继续强求下去吗?没有了...
他才走两步,身后又传来陈恒的声音。
“公台兄,恒想求一事。”
“何事?”
陈宫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
“能让恒留个全尸否?”
陈宫的脚步一顿,不过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便走出了小宅子。只是背影有了些萧条,和初夏时节绿意撩人的小院子相比,尤其明显。
此事过后,陈宫便不再露面。
而陈恒也正常吃吃喝喝着,做个安静的等死的男子。
但不知道是陈宫忘了他的存在,还是不想杀他,等到了秋天,还是没有死成。
嗯,这段时间里,他也不用蹩脚难听的琴音来折磨看门兵卒的耳朵了,因为城墙外的厮杀声,也连续响彻了三个多月。
是的,曹老大的队伍终于从徐州回来了。而且二话不说的,直接就奔来了濮阳城下,和吕布打得不亦乐乎。
此战打得异常的艰苦,异常的惨烈。
父仇未报就被捅了后庭花的曹老大,对濮阳异常的执着,也让双方兵卒的尸体每天都多出来不少。
而且正值夏日,为了防止瘟疫,双方兵卒的尸体都是烧掉的。所以陈恒也清瘦的不少,被臭味熏得胃口缺缺。
值得一提的是,出身陈家的典韦陈到等人,重新获得曹老大的信任了。
当初听到陈恒跟着陈宫去了濮阳,曹老大就一怒不可收拾,顺带的也对陈到等人带上了点怀疑的眼光。几乎半软禁在军中。
事情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