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不由得低下头,从认识宗青和到现在,眼看他的路越走越窄,从阳光到黑暗,她却无能为力。

她又能做什么?

一个宗青时都拉不住,还能救谁?

不知怎么,脑中就闪过青和妈的影子,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她把脸别向车窗。

正好过了一站,售票员打开车厢里的灯,开始卖票。

沈含玉被车窗上印出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吓了一着,她急忙用手拭泪,就在那一刹那,宗青和看了过来……

沈含玉是连滚带爬逃下车的。

夜风冷冽,她深吸一口气,闷得透不过气的胸口舒服了一些。

她看了一下,到化工厂还有三站地,只能走过去了。

东北的夜里是最冷的,比白天要冷上七八度,现在已经直逼四十度了。如果不是她穿着宗时慧的羽绒服,只怕就要冻伤的。

羽绒服齐膝,下半截小腿就指着棉裤保暖了,风一吹就透了。

牛皮靴子是冯大夫给她买的,虽然还是新的,可是小脚趾早就冻得失去知觉,她只能机械地向前快步走。

她手里的包有点重,拎着有些吃力,里面是给厂子里的同志买的礼物,糖果之类的,都是压称的。

突然,她看到迎面走来几个男人,瞧着步态不稳,像是醉汉。

这可惹不起。沈含玉心底拉响警报,她快步穿过马路,走到马路对面,希望不会吸引他们的注意。

那些人似乎打定主意跟她为难,也踉跄着过了马路。

沈含玉一惊,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身影不及躲闪,被她看了个正着,宗青和在她的身后。

见被她发现了,宗青和迟疑一下,突然大步走过来。

前面的几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宗青和也走到了沈含玉的身边。

“走。”宗青和扔下冰冷的一句,沈含玉听话的跟在他的身边。

那几人见状,有些犹豫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华丽丽从中间穿过去,竟没人敢动。

“k,小俩口吵架了?”有个醉汉在分析情况。

“走走!再喝一杯!”他们闹轰轰散了。

沈含玉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她紧跟着宗青和,不敢离开太远。

他的步子太大了,也没有配合她的意思,只顾向前走。

沈含玉亦步亦趋,追得辛苦,可不知不觉身上就不那么冷了。

一转眼,前面就是化工厂的大门,她忙小跑过去,用力敲起来。

张师傅已经回来上班了,小跑着过来给她开了门。

沈含玉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宗青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张大爷,这是给您的,饿了就冲一碗。”沈含玉给张师傅买的是麦乳精。

“你还想着我,这,这,你结婚我也没……”张师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张大爷,我还没办婚礼呢,是订婚,等婚礼时一准儿请您去喝喜酒。”沈含玉忙解释了一下。

张师傅听说婚礼还没办,马上就释然了。

他不太懂什么订婚结婚,只听说沈含玉请了很多人去,没有请他,心里酸酸的,可是人老实,只往好地方想,估计是沈含玉怕他破费送礼。

现在听说是还没办婚礼,当时就乐得咧开了嘴,拎着两袋麦乳精,看着沈含玉匆匆走向里面的身影,心里想,这好闺女,嫁谁谁有福。

本来招待所是向外开门的。现在倒成了宿舍,顾厂长为了方便管理,要求把前门封了,只留后门。

沈含玉回来的不早不晚,正好还没到门禁的时候,她见值班提鲁姐,选送进一袋大白兔奶糖。

平时有人办喜事,都会发糖,可是大多用水果糖小人酥这类的,为了冲数还会扔点花瓣球这样的散糖进去,奶糖多半用小松鼠。

小松鼠也是当年流行的奶糖牌子,糖纸上画着一个小松鼠,简单粗暴,口感介于杂牌奶糖和大白兔之间,味道相似,只是寡淡一些。

一包喜糖里面放几块小松鼠,一块大白兔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沈含玉出手大方,直接就送上一袋大白兔,鲁姐乐得眼睛都眯成缝儿了。

“这是小沈的喜糖呗?”

“不是的鲁姐,这是上面的奖励下来了,我给大家买的,一起乐呵一下。”沈含玉抿嘴一笑。

“哟,这还这么大礼呢!小沈真会来事儿!”

沈含玉站在走廊一会儿,感觉身上也暖过来了,拎着包回了房间,剩下的东西明天慢慢分发吧。

大姐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了,大辫子搭在被子上,正在看书。

“你又这么晚,走夜路很安全吗?”大姐狠狠剜了她一眼。

“下次不敢了。”沈含玉吐了一下舌头,知道大姐是担心了,过来搂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去去,一身凉气!”大姐翻了一个白眼,有笑模样了。

沈含玉忙掏出一袋蜂王糖给她。

蜂王糖比大白兔还要贵上一些,糖纸上画着蜂巢,形式果冻,吃起来口感很特别,又不是特别甜,很受欢迎,只是价格问题,让很多人怯步。

“这么多?我来两块就得了,你拿办公室去分吧!”大姐只拿了两块,剩下的推回来。

“看我那一大袋子是什么?我都准备好的,快吃吧!”沈含玉正在打散头发,发卡咬在口中,说话不很清晰。

“小玉,今天齐小红的妈妈又来找你了。”大姐轻声说。

“还是给齐小红喊冤的?她找我有什么用?我是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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