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常青去青楼必是临时起意,而如果不是他所说的那两名女子,故意引他去的话,谁会提前知道?

当然,如他所说,这株茶树很重要,自然就不是那俩女子留在那,要转交给他的,因为这显然不合逻辑--谁还会给仇人送这么珍贵的东西的?

所以说,叶常青的犹疑,更多的不是那位青楼女子让他作诗和唱曲,而是对那幕后的神秘之人的忌惮。

一个能猜到他会去青楼的人,必然也知道此间所发生的的一切,包括他所追杀的那两名女子的去向,甚至是出身来路。

因此,无论对方提什么条件,叶常青都会先来找江令寒商议。

当然,要他唱曲这件事,肯定也是触犯了他的忌讳,因为愤怒是做不得假的。

“这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去给她唱曲儿不成?”叶常青一脸不忿。

时间不等人,伊雪稠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只不过要自己折节去换消息,这跟江湖卖艺有什么区别?这种事,他自是做不来的。

现在,他只能希望自家师兄快些回来,或者说那什么盗帅也早回来,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法子,能哄得那窑姐儿开心。

只不过,他心里最迫切的,还是伊雪稠和甄晴两人因伤耽搁,不会这么快就动身。

万一到时候问出了她们的藏身之地,可人却不见了,那可就真白忙一场了。

苏澈不难猜测那可能是颜玉书的人,可他一方面顾忌颜玉书,一方面又不想那无生老祖埋骨之所可能留下的东西,被后周朝廷得到。

不得不说,因后周东厂、锦衣卫以及罗网三个机构的名声和在江湖上的作为,苏澈对其的确是生不出什么好感,更别说罗网还收罗了不少江湖中臭名昭著之辈,以为鹰犬。若是让他们达成目的,势必会危害江湖。

苏澈凝神思量片刻,忽而轻叹一声。

叶常青正看着毓萝清茶出神,此时听了,看过来。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苏澈终是说道。

就算云阁昌落在了颜玉书他们手里,或者说手中的东西已经被对方得到,只要他们还未出城,那便还有机会。他仍是放心不下,既是因为盗帅缘故,所以担心云阁昌的安危,也是不想让东西落在后周手里。

他觉得,如有必要,自己是该要阻止一下。

“你跟我去?”叶常青挑挑眉,仔细看了眼前人片刻,摇摇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去青楼的话,要是不拿出荷包里的银子,恐怕很难打听到什么消息。”

苏澈脸色一黑。

“再说了,你现在伤成这样,还去什么青楼啊。”叶常青撇撇嘴,“能做得了什么?”

苏澈眼角跳了跳,道:“咱们是去想办法打探消息的,你当是为了什么?”

叶常青挑眉,“你还真打算去青楼唱曲?”

“这只是她开出的条件,不代表咱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苏澈说道。

叶常青一愣,是啊,自己当时怎么一听就转身走了,没再还一还口呢?

只不过他心里虽有懊恼,可面上却不露分毫,不想让眼前人看出他的窘迫。

苏澈一笑,起身,“趁着现在雨小些了,咱们走吧。”

叶常青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这伤?”

“咱们去又不是动手的,这点伤不碍事。再说,有你这位观潮阁的高徒在,谁还能伤了我?”

苏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在去取伞之前,他却是先回了房,拿姜汁之物在脸上稍加易容。

若是换在以往,叶常青肯定会拍着胸脯保证,可现在却是少了几分自矜和得意。

无他,今天碰上的这些女人,不管是那穿道袍用幻术的,还是伊雪稠和甄晴,以及青楼里姓付的女子,都让他感到憋闷。

倒不是打不过,就是有种力不从心,拿她们毫无办法。

“你这花盆,要带着吗?”

在他还有些走神的时候,苏澈已经走上了回廊,此时撑伞,回头问。

叶常青看着眼前桌上的毓萝清茶,想了想,觉得跟自己随身带着相比,还是将它放在这比较安全。

反正能认出这毓萝清茶的也没多少人,尤其是在这梁州城里。

他索性将花盆用布小心包裹好了,然后去了里间,找了个柜子放进去。

然后,再把柜子锁上,门窗也关紧,这才出来。

苏澈一直看着,也明白那应该是某种珍贵之物,起码对于叶常青来说是如此。

他虽有好奇,却也没什么觊觎的心思,而就算对方不打算告诉自己,过后去问盗帅也未尝不能知悉。

“走吧。”叶常青接了雨水洗手,然后打了伞,前头引路。

……

雨中的长街空无一人,空气很是清新。

落雨声,流水声,脚步声。

青石板街,墙边有新绿,苏澈走的不快。

人总会在雨时心有所感,或慷慨,或愁绪,有孤单之意,有旷远之情。

只是这场秋雨终是寒凉,肃杀不歇。

苏澈易容后的脸色呈出几分蜡黄,掩住了原本的苍白。此时青衫持剑,雨中撑伞,更像是不得志而郁郁的病弱书生,反倒不像是什么江湖人。

叶常青本是走在前边,此时却仿佛心有所感,忽而回头。

他看到的,是身后那人表情掩在伞下,沿边雨帘滑落,那道看起来有几分单薄的身影,竟还有几分异样缥缈的气质。

他皱眉,看不出缘由。

苏澈却是知道,这是所修观潮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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