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真不愧是他老婆的金兰姐妹,他尚且未曾说些什么呢,他老婆便已满脸愠意,倘若他语气再强硬些,他老婆非得和他吵架不可,故而,胡靖扬叹了口气,稍降辞色,“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的忠告合理与否,你不妨先看了苏沁发给我的这篇邮件再说。”

话落,胡靖扬攥起腿上的笔记本电脑递向孟紫怡,岂料,孟紫怡轻抬手臂拒接,清亮的嗓音沁冷,对答如流,“不消看,邮件的内容我一清二楚,实不相瞒,胡先生,你骂错对象了,冤枉了好人,殊不知,你的胡太太才是你口中那个心怀叵测之人。”

顿了顿,孟紫怡板着脸,双手抱臂,偏头瞅向一桌之隔的胡靖扬,抿唇接话,“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是我怂恿小沁越级投诉的,你莫要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他人。”

闻言,胡靖扬双眉一挑,深炯的黑眸,凝神片会,犹在沉思,半晌,胡靖扬把手中的电脑搁于圆几面,随后,捏起酒杯侧旁的烟盒,抖出一根香烟,叼在唇边,火光窜起的刹那,照亮了他渊邃的眸底。香烟点燃后,胡靖扬随手一掷,打火机砸落在圆几,平肃的嗓音深沉,“紫怡,暂且抛开你和苏沁经年的姐妹情,我们来就事论事,且不论,这次的事,苏沁是否遭了旁人的道,但凭她有这个胆量连跳数级,直接把邮件发给我,哪怕始作俑者是你,一旦她照做了,便足以证明她心思不纯,甚至另有盘算。”

“职场历来明争暗斗,试问又有谁是绝对单纯的呢?即便不幸被你言中,小沁果真别有所图,那也无可厚非吧,充其量不过是自保而已。当然,你久居上位,笃定无法设身处地去体会底层员工的艰难,抑或者…你对小沁心存偏见。”孟紫怡不以为然反驳,尽管孟紫怡和苏沁今晚莫名其妙地吵了一架,可遇事孟紫怡仍旧一如既往力挺苏沁。

孟紫怡侧头,注视着胡靖扬藏于烟雾缭绕间的深刻五官,如丝如缕的烟雾衬托下,他的神情越发肃穆。孟紫怡今晚舟车劳顿,专程跑到机场接胡靖扬,她何尝想吵架,故而,伸过小手揪弄着胡靖扬睡衣的袖子,妍音徐来,软声软气,“靖扬,你可是亲眼目睹过小沁不幸的人,为何就不能对她多一些宽容呢?”

胡靖扬黑亮明锐的瞳仁微闪了下,随后,他侧身,把指间抽了没几口的香烟捻灭在圆几的烟灰缸里,沉音淡淡,“紫怡,到底是我对苏沁心存偏见,还是你基于感情,从而,未能真正地做到不偏不倚?”

话落,孟紫怡揪着胡靖扬睡衣袖子的手,手指蜷缩了下,尔后,松开撤回,搭于沙发扶手。胡靖扬抬眸,瞅向对面孟紫怡微微泛白的脸,不待孟紫怡开腔,胡靖扬径直道,“紫怡,你同样是财务工作者,合该清楚,不管秦晓存心与否,苏沁既然从秦晓手上接手了那份合同,那么,哪怕是要拿去碎掉的,她也应当查阅无误,方才拿去碎,而不是看都不看,一味遵从,执一而论,苏沁何尝无辜,正如同文件签署般,签字就要对签字的内容负责。”

胡靖扬言之有理,孟紫怡作为会计师焉能不知,无论上一手完成得如何,下一手一旦接管了,务必仔细检查纰漏,慎防上一手出错,平心而论,责任确实不能完全归咎于秦晓,孟紫怡不外是感情上,更偏向苏沁,见不得苏沁受委屈。

“你非得这么理性么?我不奢望你可以同情小沁,但求你别迁怒她,你一贯洞若观火,想必也猜出来了,我从未奢求你为她出头,无非是疑兵之计罢了,好等林总监自乱阵脚,进而,助小沁摆脱困境,至于你…保持沉默即可,难道这样都不行么?”孟紫怡颔首低眉,喃喃软语。

胡靖扬立起身,严词厉色,“若然苏沁只想狗仗人势,以求在凯东集团安身立命,那么,我大可置之不理,但是,她明显别有用心,一旦纵容,势必后患无穷。这旁的倒也罢了,唯独就怕她伤害你,紫怡,这个女人对你早已一改故辙,一切恶念不外乎尚需时日发酵,然而,你却一仍其旧与她交好,诚然,基于往日情份,或许她立时三刻不至于加害你,可是,万一他朝,她恶念腾起,而你又毫无防备,难保不会着了她的鬼蜮伎俩,与其届时后悔莫及,倒不如现今防微虑远。”

话音落下,孟紫怡霍地起身,一双清澈水眸,波光粼粼,欲泣不泣,对峙着胡靖扬狭长冷隽的深眸,咬牙忿言,“什么叫狗仗人势?什么叫恶念腾起?什么叫鬼蜮伎俩?小沁哪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她何曾伤害过我?且不说这些杞人忧天的了,单说这次合同被碎,纵然小沁责无旁贷,可那秦晓何尝清白,你为何非要摆出一副严惩不贷的架势?”

胡靖扬眸子半眯,凝视着妻子泫然欲泣的眼仁,她眸光中的水亮刺痛了他,严邃的黑眸随即漫进怜惜,半会,胡靖扬缓了缓绷紧的脸,大手握上孟紫怡双肩,嗓音轻缓,叹息,“紫怡,为何我们每次吵架都是源自苏沁?”

胡靖扬霎时温柔的语气,迫使孟紫怡眼眶一热,蓦地抬头,一行清泪猝不及防落下。见状,胡靖扬不由得心口一疼,眸光眷怜,遂而,大手松开孟紫怡肩膀,伸往她泪眼,然而,指尖距离孟紫怡泪眼只差半寸其时,孟紫怡纤长上翘的眼睫毛扑闪了下,然后,脑袋往后一缩,躲开了胡靖扬的触碰。

胡靖扬粗长的手指于半空中蜷缩了一下,遂而,眸光一凛,双手抄兜,冷声道,“我看你是真的恃宠生娇了


状态提示:135心怀叵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