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3年,大汉光和六年。

《诗》,《书》,《易》,《春秋》,《公羊传》,《议礼》,《论语》,七部经书经过校对,当世名士蔡邕用通用隶书撰写而下,召工匠刻于石碑上,合共六十四块,由东向西,折而南,又折而向东,成匚字形立太学讲堂门外东侧,上有屋顶遮盖,两侧围有护栏。

石刻成,时车乘日千余辆,填塞阡陌,金市爆满,客商遍布。

位于上西门与雍门之间,是为金市,熙熙攘攘,客似雨落,人如雪飘,洋洋洒洒,拥拥挤挤。

金市东南,有一酒肆,楼高二层,占地八九米。

与外面相比,此刻的酒肆之中,却是剑拔弩张。

一个公子站在门口,手握腰间利剑,看了看对面,犹豫片刻,将手抬起,不再压剑,开口轻笑道:

“吾家于三年前便与汝父签下合买文书,此刻为何又要反悔?”

话落际,此人随手扔出一方文书,纸张粗糙,但却是如今大事所用之物。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女孩,样貌清秀,约有十二三岁,此时瑟瑟发抖,双肩似筛糠,目中全然被恐惧所占据,不过却寸步不让,文书也不看一眼,可怜兮兮的开口道:“请公子放过吾家,若此酒肆被征,我那兄长,便再无救治可能……”

“汝此话甚为可笑,当日契买文书在此,难道是吾伪造不成?”那人皱了皱眉,打开文书,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道:“光和三年春,方茴抵酒肆以资赌金。”

“其上有汝父名讳,且有日期作证,记得那日安玄大师从西而来,以功为骑都尉,宣扬甚子服法,难道今日你要抵赖不成?”

“吾家虽名门,然却不欺暗室,有就是有,无便是无,当朝十人,个个声名显赫,声誉清明,吾父郭中常最佳,此难道不够?”

郭木摇头轻叹,似在感叹什么。

小姑娘,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十常侍当国,听闻那张让被天子呼为父,赵忠呼为母,这郭木之父,竟是那中常之子…

她哆嗦着,看了一眼身后,壮着胆子道:“吾父平日不喜赌,更不去赌坊之类所在,今日为何会有这文书,想来是你……”

伪造二字还未出口,后堂之中,便走出来一人。

……

方莫头痛欲裂,睁开双眼便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处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屋子不算很大,却有铜镜、脸盆、手巾等物,似是古人所居之所。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自己穿越了?

后世之中,穿越小说甚多,其中尤以穿越古代为甚,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正想用手掐自己一把,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清除些许,却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

“带上汝兄,搬出此地,此为十文补偿,当是那日与汝父赌博盈余吧!”声音嚣张无比,语气更是带着一种施舍。

方莫忍着不适,慢慢站起来,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藏在门后,窥探着外面。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会轻易出击。

……

十常侍?

灵帝?

三国?!

方莫大致听了一半,便差不多知晓此时是个什么情况了。

还能怎么样?狗血剧情降临,恶少因为看上了这酒肆,便想着直接将其纳入手中,不过古人到底要些脸面,于是便造了一张文书出来。

至于此物到底有多大的效力……

看看那些手持利刃之人,便差不多知晓了,尤其对方还是十常侍之中中常侍的儿子,这就更加简单了。

加盖印玺,也并非不可能。

至于为何如此大佬,竟是看上了这小小酒肆,那就不是方莫能够知道的了,他只知道,若是自己不出去,恐怕外面的小妹妹就要完蛋了。

要脸的人,若是被人揭破面纱,所爆发出来的狠辣,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能够抵挡的。

他思索了片刻,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此时该如何说话,咳嗽一声,重重将步伐踩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兄长!”

小丫头脸上瞬间便出现了两道泪痕,肩膀耸动,抱住方莫的胳膊哭泣了起来。

“哎,莫哭,莫哭。”方莫慌了手脚,他自小没有亲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此刻有一可爱妹妹抱着他痛苦,实让他心中开始混乱。

“兄长,此人,此人要夺……”小丫头似是找到主心骨,转过头指着郭木正要开口,方莫连忙将她的话头封住了。

“郭公子安好,不知您今日到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方莫将小丫头的酒肆二字压了下去,而后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道:“既然当日父亲与你有约,那么在下与妹妹这便离开。”

对面,郭木身边站着七八个人,身上煞气凝重,一看便知不是凡俗,更何况这些人都在抓着刀柄,不屈服,则顷刻间祸上门。

郭木奇怪的看了一眼方莫,不知道为何此人一出门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不过他很快便笑了起来,整了整衣冠道:“既然汝兄妹二人如此说了,那便是好,此时便直接离去吧,这是十文钱,当可让你兄妹二人不至于饿死街头。”

啪啦啦!

十文钱整整齐齐落在桌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方莫正想这酒肆连一点浮财都没有的时候,就听对面的郭木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了:“当日,汝父还欠我许多银钱,酒肆之中所物,自是属我。”

好嘛!

夺了酒楼还不算,竟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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