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她是他国弃妃,明知她已心有所属,却依然痴心一片,无怨无悔。多少次,他救她于生死关头,甚至不计前嫌,从契丹人手中,自黑熊掌下,不止一次地相救景昊。

他与景昊并无瓜葛,甚至二人因为她而心存芥蒂。如果不是看在她的份上,爱屋及乌,又怎肯为了一个敌国俘虏废帝与自己的皇兄为敌?

“十香软筋散”的解药被宇文宸视为珍宝,藏得甚为隐秘。她和闻婵费尽心机始终未能得手。他却甘冒大险去偷来解了景昊的毒,又拼了命助他们逃离暴君魔掌。眼下生死未卜,教人怎能忘怀他这份比天高、比海深的情意?

犹记得宇文宸射杀手足宇文雷的残忍嗜血,筱柔不寒而栗:“不行,我得回去瞧瞧!”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立时就有了动作,一拉缰绳,掉转马头往回奔去。

景昊大惊,随后跟来大叫:“喂,你去哪里?”

“我去救他!”筱柔不假思索地回道,一边催马飞驰。

景昊紧追不舍,总算与她并排而驰。看准机会,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她那匹马的缰绳,一用力,那马长嘶一声,倏然停住,人立起来,险些蒋筱柔摔下来。

柔慌忙抱住马脖子,好容易才稳住身形,涨红了脸,怒道:“你干什么?”

“你不能去!”景昊大声道。

柔更加恼怒,吼道:“不要你管!他会被暴君处死的,我就要去救他!”

景昊也来了气:“你怎么去救?你会使刀弄q还是会飞檐走壁?你去了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只有死路一条!”

柔语塞,还是不甘心,赌气道:“他拼死救我,我无以为报,只有去和他死在一块!”

“那么你去吧,我不拦你!”景昊眸光一暗,“我只问你,你不想回卫国,不想见你母亲了是吗?”

柔愣住,半晌无言以对,怔怔地落下泪来。

北国的夏日凉爽得多,五月还停留在初春季节,早晚都得穿夹袄。好在道旁树木都已泛青,遥望麦田,那融融的嫩绿也为寂寞旅途平添几分生气。

宇文珏真是个细心人,给景昊他们备的马匹各有一个褡裢,里面既有干粮、水囊,还有一个钱袋,金叶子和碎银两塞得鼓鼓的。出门在外,这些都是必备物品,够他们用一年了。

再走几日的路程出了苍狼国,就是卫国地界了。

一路晓行夜宿,二人虽结伴而行,但筱柔很少与景昊搭腔,神情间总是冷冷的。

愈往南去,日头愈是大起来。这日午后,人困马乏,前面恰好有条溪流,二人便下马打尖。

景昊前去饮马,筱柔则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

不多时景昊回转,将二个水囊都灌满,从褡裢中取出一块风干的牛肉,分给筱柔一半。

柔却不伸手去接,冷冷淡淡地道:“我不饿。”

“吃吧,这一天了你水米未进,连日赶路,如何能受得了?”景昊耐着性子劝她。

见筱柔起身欲走开,显然并不领情。景昊再也忍不住,勃然怒道:“墨筱柔,你成日耷拉个脸子给谁看?”

柔一怔,旋即冷笑一声,将脸转过一边。

景昊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声音陡然也高了几分:“怎么,要我看你的脸色过日子吗?”

柔笑笑道:“从来都是别人看你脸色过日子,谁敢给你脸色看?你若不想面对我,我可以离开。是时候了,不是吗?”

“你。”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现在你用不着我了,而且我们也都自由了,不必再受种种的束缚羁绊,那就各走各的吧。”

景昊万没料到筱柔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愣住,半晌才喃喃道:“你,你想走?”

“是,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干,各走各路!”

“休想!”景昊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吼,“墨筱柔,我告诉你,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人,永远也别想离开!”

柔“呵呵”冷笑:“你错了,皇上!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属于我自己。”

“在卫国你已经是我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不提这个便罢,一经提起,筱柔满怀的恨意汹涌而来,强自抑制住愤怒,朗声道:“那确是事实,可是我要明白告诉你,我虽失了身,心却未失。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墨筱柔,是我自己的!”

这次换景昊冷笑了:“嘿,孩子话!”

“我说了你自然不信,要我也写一份休柔给你么?”

景昊瞠目结舌:“你疯啦?”

柔镇定自若:“我很清醒,到了前面小镇,我借纸笔来写给你!”

景昊以为她一时赌气才说的气话,岂料到得前面小镇,子她果然一溜烟去向人借了纸笔来,奋笔疾柔,很快写好一份休柔递给景昊。

自古只有丈夫休妻,还从未听说妻子休夫这回事。景昊捧着这份前无古人的休柔,眼睁睁看着筱柔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不禁哭笑不得。

柔一离开就后悔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孤身上路,两眼一抹黑,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要命的是现下身处一片荒野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着夕阳已经落山,今晚要到哪里去找宿头啊?

极目远望,这野地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茫茫一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了她一人。耳畔不时传来虎啸狼嚎之声,令人心惊肉跳。

前方是一片小树林,不得已下了马,一人一马进了林子。筱柔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任它


状态提示:第94章 知道--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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