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公主次日搬入将军府,自然是受了冷待。

前有原主带来的恶名昭彰,后又有被她满是厌恶的李清灵大肆在府里宣扬她的恶行,她在御家人心里等同于——女恶霸、女魔头,他们对她避之不及,视而不见。澜公主入府即被安排到御风的院中最偏僻的阁楼中居住,就撒手不管了。澜公主倒是安之若素,她从公主府带去了一堆丫鬟小厮厨娘,在自个的地盘里悠然自得的开始了新生活。

第五日御风才回家,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温婉可人、容颜清丽之极、姿态从容优雅,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回眸一笑便足以倾倒众生,她立在他身边,所有人都会暗叹这一双天作之合、绝代佳人。

御风回到墨香苑,庭院里已翻天覆地的变了样,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就锁起来了:“……”

美丽女子挽着他的臂膀浅笑嫣然:“公主好有情趣,竟将四郎栽种的梅兰竹菊全换成了玫瑰、牡丹、芍药……”

御风冷冷道:“我去别院住。”

美丽女子不紧不慢道:“四郎如此介怀公主,不知道的还当四郎对公主心有爱慕,故意回避呢!”

御风抿唇不语。

女子的声音愈发温柔,口气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女童:“四郎,你已躲了她半年,莫非还要躲一辈子……这是将军府,是你的地盘,倘若连这庭院也让了出去,日后她在将军府岂不是得飞上天……?我们倒可以让着她,可是家父家母年迈,若她……”

御风:“……你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我们进去吧。”

其实御风当真是过虑了。他的庭院那么大,大大小小阁楼十几栋,还有亭台楼榭、长廊画壁、湖泊假山——澜公主又住在最偏僻的地方,两人压根碰不上面。澜公主在忙着看书,那是毒公子临走前留给她的一大堆书,他让她先将书上毒草的模样、药性等等都依葫芦画瓢背下来,也有他的手札,讲的都是用毒方面的知识。澜公主一面看看书,一面继续修悬壶心经,全然只当自己还在公主府。

一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澜公主与闻人羽的和亲之事再也没人提了。

这时,将军府迎来了一件盛事——御夫人的六十寿辰。

六十大寿是大事,尤其是在官宦人家,必须办得隆重。于是,由长子御亭操持,二女御瑶从旁辅助……到后来全府都发动起来,热热闹闹的准备这一场寿宴。到了寿宴当晚,不光朝中官员一应到齐,连西太后也赏光驾临将军府。

澜公主觉得这件事和自己关系不大。外面喧嚣无比,她的小世界很平静。

她在自家的庭院的秋千上晃荡,心里琢磨着芸妃临走前留下的那封信。

异变……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帝都风平浪静,哪来的什么异变?!莫不是芸妃想要她和御风发生点什么,才故意留下这么一封含含糊糊的信?不过这么想似乎也不对,芸妃让她去问睡美人,总不可能睡美人也和她串了一起骗自己吧!要不要去一趟国师府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呢?她不能老赖在这里不走啊!算起来也有好长的时间没见到睡美人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她?……定是没有。他大部分的时间在睡觉,小部分时间看书,哪里有时间想她?把她忘了都不一定……

“公主,外面有个小厮送了一盆花来,说是给公主您的!”

绿衣抱着一盆淡黄色的盆景欢喜的跑了进来。

“别过来!”澜公主猛然脚尖点地停住了秋千,同时也喝住了绿衣。

场面突然紧张起来,绿衣不知所措:“公主?”

澜公主这一个月都在研究虫虫草草,对植物敏感至极,当即不悦道:“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要拿到我这里来,听到没有!”

绿衣吓的跪了下去:“奴婢、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把花丢掉。”

“等等。”澜公主瞄到她手心里一个小玩意,“手里拿的是什么?”

绿衣道:“也是小厮拿来的……说您见了就知道。”

澜公主眼睛微微一眯,心口突然一跳,走上前去,拿过了那半只玉阕,又从腰间取下另外半只,刚好拼凑在一起。

“阿夜?……”澜公主又瞄了一眼那盆植物,“……萱草?”

她接过萱草捧在怀里细细打量,这种萱草非常漂亮,花色橙黄、花柄很长、呈为像百合花一样的筒状,娇媚动人。嫩芽郁郁葱葱,一抹翠色极为清丽。凑近来闻,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让她整个都心情愉快起来。

睡美人为什么会送一盆萱草给她?澜公主问道:“阿青,国师府的人也来参加宴会了?”

绿衣奇怪道:“当然没有!国师府的人怎会来参加这种聚会?自上回国师回府,已宣布再次闭关,三年内是不会踏出府门了。”

澜公主若有所思。

百里溯夜深思熟虑,做事必有因。他送这盆萱草来,也必有他的用途,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只是这花……真的好美……看着就想起他……

“公主,西太后请您过去。”子车青从庭院外走了进来,“这花……”

“就知道免不了,西太后肯定要在群臣面前彰显我跟她的亲密关系了……”澜公主叹气一声,把花交给绿衣,“好生给我养起来,就放我的卧房里,我要日日见到,若是死了,唯你是问。”

……

宴客大厅里喧嚣如海,众人觥筹交错,相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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