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抿紧薄唇,压下繁乱的思绪。

人都还没醒过来呢,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只不过,她很不能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云深都深度昏迷了,他手底下的人,还是不肯把他送医院去,而是供在家里,一堆医生护士围着他忙来转去。

“你懂什么?医院人多手杂,暗杀容易得手。”

有人冷冷开腔,嫌弃地为她解惑。

沈娆:“……”

为什么每次,当自己差不多要忘记云深有多危险的时候,就总有人要提醒她想起来?

沈娆敲了敲泛疼的脑袋,叹了口气。

“我能去看看他么?”

她对着客厅里那群凶神恶煞的黑衣男人,心理建设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沈娆已经做好了被一口回绝、甚至是被彻底无视的准备,没想到他们却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他们等她这句话,等很久了一样。

人群当中身量最高的那个,带沈娆上楼。

沈娆之前在电话里听到过他的声音,本来想搭两句话,但男人身上气息实在太冷,靠近不得,她只好作罢。

看其他人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应该是云深身边比较得力的,沈娆莫名就想到了季林,两相一对比,她觉得季秘书真是一件贴心小棉袄。

“进去吧。”

冰冷的声线,冻得沈娆反射性缩了缩脖子,她抬眸,视线贴着那道门,面露疑惑:这好像……是她昨晚睡过的房间?

“怎么?”

“没……”

沈娆笑着摇了摇头,将心底那丝带着尴尬的异样抹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她伸手推开门,走了两步,回头问道,“你不跟着吗?”

男人一张混血俊脸,高挺的鼻梁皱了皱,看也不看她,直接把门合上了。

得,当她没问。

沈娆在云深的床边坐了一阵,空气里流淌着监测仪器运行时的轻微嗡鸣声,数值一切正常,可他就是不醒。

床头灯温暖的柔光撒在男人的脸上,那样干净明澈,几小时前的癫狂与冷戾,已经悉数看不见了。

沈娆吸气,又吐气,尝试几次,发现自己实在没办法对着空气说干话,太傻了点。

而且,说了他也听不见的吧,她可不信自己三言两句就能把人唤醒了,当拍偶像剧呢!

想着,沈娆帮云深掖好了被子,起身往外面走去。

门把拧了好两下,却还是不见开。

沈娆这才反应过来,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笑,这什么幼稚伎俩哦,是刚才那位酷酷的混血小哥哥干的么,沈娆有些接受无能。

她附着门,轻轻敲了两下,开口询问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喂,有人么?听到了就让我出去。”

预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沈娆叹气,这是吃准了她不会大吵大闹,毕竟房间里还有个病人在啊。

或许,她真要吵也没事,要是能把云深吵醒了,也算大功一件。

沈娆抽出手机,信号是满格的,她要联系谁都可以,但转念,她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别和人家唱反调,以显示自己的能耐了,你不是老想着要报恩么,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想通这层,沈娆便既来之则安之地,留下了。

也不知道会被关多久,她四下扫视一圈,准备找本书消磨一下时间。

经过弧形方桌的时候,桌上的东西引起了沈娆的兴趣。

那是一本花名册。

沈娆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兴趣,不过,既然是孤儿院里的花名册,那么自己也是在上面的。

她展开名册,一眼看到了那张小小的苦瓜脸。

沈娆的手指顿在塑封的书页上,若有所思:那个时候,自己仿佛是不会笑的,话也没两句,还死瘦死瘦,总是一个人孤独地缩在角落里,像是从阴暗的泥土里,长出来的一朵矮扁蘑菇。

唉,小伙伴们不愿意搭理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后面合起群来恃强凌弱,就非常恶心了,沈娆掐掉那段回忆,将名册合上。

力气使得有些重,从里头吹出了一张小纸条,沈娆从地上捡起来,一看,这好像是自己写的?

小时候的手笔了,字迹歪扭得让人有些无法直视,也就一句话,三个字——“xi欢你”。

好吧,是两个字,喜欢的喜字不会写,直接用拼音代替的。

沈娆失笑,脸颊微微发烫,她感觉自己从小到大唯一没变过的,可能就是那份大胆的直白了。

因为什么写下这张纸条,沈娆已经记不清,但云深竟然收着它,还收了这么久……

沈娆的笑容慢慢凝住。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喜欢一个人,从来在她眼里,是没法拿出来当做玩笑的。

只可惜,时光荏苒。

也终究是时光荏苒啊……

沈娆之后又看了些怀旧的东西,她折给云深的一罐幸运星、他生日时自己录下的祝福磁带,还有一堆,他离开之后,她写给他,却没有寄出的信……

怀抱着沉甸甸的回忆,沈娆最后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晚过后,云深却还是老样子。

沈娆迷糊地爬起来,脑袋犯晕,饿的。

晚饭没吃,要是再不补充点能量,她估计也要倒。

床头柜,倒是放了一些水果的。

沈娆走过去,拿起一根香蕉,能不能空腹吃都无所谓了,不用削皮才是王道。

香蕉剥到一半,她却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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