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瑜端坐于室内,笑盈盈的看着叶言,一双半眯的狐狸眼中透露着意味不明的神采。

“弟子……”叶言正要行大礼,被他托起。唐子瑜笑道:“此处唯你我二人,不必行礼了。”

“……”叶言沉默了,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素华派现任掌门人了。

他步入藏经阁后,选择了“符术”这一门类。原以为门后会有重重机关,却不想他眼前只有一条经卷铺成的道路。叶言小心谨慎地去检查这些经卷,却发现他们并非符咒功法,仅仅是一些山野怪志,让他郁卒不已。

当然,更让他郁闷的事情还在后头。他一路提心吊胆走到最后,生怕半路冒出什么厉害机关,直到一路平安无事到达这处房门前,他才略略放心。

——谁想到,门后竟然是唐子瑜本人!

叶言无奈地看着这位掌门,门中考核,长老自该在暗处检视观察,像唐子瑜这样直接走到弟子面前的掌门人,恐怕是开天辟地来第一个吧?

唐子瑜眯起眼,上下打量叶言一番,说道:“进境不错。”

“多谢掌门夸奖了。”叶言躬身,答道。

“不过短短半年,你便引燃心火,实在是超乎我意料。”唐子瑜赞许地点头,说道,“师祖本人,也是在修习功法三年后,才引火入体的。”

叶言惊讶地抬头,看向唐子瑜。

“无需惊讶,我派师祖诸般事迹,均在暗中有记载。”唐子瑜点点头,话题一转,道,“不过,如今你也察出这功法的特异之处了吧。”

“是,此法与世间修仙功法,大相庭径,逆而为之,是非常之人,才能行的非常事。”叶言点头,答道。

唐子瑜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竟知道这些?”

叶言心中一跳,暗道不好,他方才一顺口将自己心中的体悟说了出来,却不曾想起自己这一世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哪来的“与实践修仙功法”的对比。

他神情僵硬,连忙低下头,避免唐子瑜看出他脸上的不自然。

好在唐子瑜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继而说道:“既然你已清楚,便省了我的一番口舌。你既已引火,想必引的是心火吧?”

叶言松了口气,赶忙点头,道:“是。”

唐子瑜屈起食指,轻叩桌面,道:“那你想必也发现,心火虽盛,被你引出后却化为无形无质的状态,固然不影响修行,但却无法保身吧。”

叶言点点头,唐子瑜三言两语间,便点出了他现下的境况。

照白绢上的功法来看,引火之后,这一簇火苗便成为修炼者的保命之物,可当做一件极厉害的法宝使用。但叶言无论怎么尝试,他引入体内的心火,都固执的盘踞在丹田之中,只肯帮他炼化天地灵气。

他心中惴惴,道:“……可是我修行不慎?”

“并非如此。”唐子瑜摇摇头,说道,“非你之过。若要算起来,那就是我派师祖,在开创这么功法时,便写错了。”

“啊?!”

“师祖当日并非引燃心火,故而功法上许多细节之处,不过他推敲而成。而时间炉鼎体质之人更是罕见,便无人陪他印证这些细节了。”唐子瑜看着叶言,缓缓道来,“我今日将此事说与你听,便是希望日后你不要拘泥于功法之中,而是自己去体会这套素华录中蕴含的天道奥义。”

叶言一凛,肃容道:“叶言知晓。”

唐子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引火入体,想必已经历过了一重心魔吧。”

叶言听及此言,思绪便又回到了那个迷离的心魔幻境中。回想起幻境中萧师兄对他种种行径,他脸上忽而浮现出一片暧昧的红晕。

他猛地摇了摇头,讲一切绮念都赶出脑海,才想起唐子瑜的问题,答道:“是。侥幸而过。”

唐子瑜收敛起玩笑的申请,正色道:“但叶言,若我没有猜错,修仙路上七重劫难,对你而言,每一重都是心魔劫!”

叶言悚然一惊。

修仙路上,七重劫难,各有不同,大体上只有锻骨劫,心魔劫,雷劫三种。锻骨为淬炼肉身,心魔淬炼心志,待一切大成后,就是最后天道考核,降下雷劫。这三种劫难,在细分起来又有无数不同种类,而各人所遭受的劫难完全因人而异,有人受五重锻骨劫,有人受三重,全在各人缘法。

自然,心魔劫要比锻骨劫来的凶险许多,故而叶言听得唐子瑜一番话,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如此看来,他修炼的这套功法固然独特且威力强大,但修行之路也远比旁人凶险的多。先不提那七重心魔——叶言怀疑如果自己经历了这七重心魔后是不是都得变成无情无欲的仙人了——你见过自开创出来之后只有创始人一个人练过的修仙功法吗!

叶言真想冲上去抓着唐子瑜的衣领冲他咆哮,自己这完全是被拐上了贼船吗!要是他早知道后面藏了这么个陷阱,叶言保证自己不会手贱去把那本有夹层的书拆开来!

然后,唐子瑜接下来的话,更印证了叶言的猜想。他笑眯眯地说道:“我原不过见了一个难得的炉鼎体质,让你试一试这套功法罢了。没想到你真能突破一重心魔,倒出乎我意料。”

叶言抽了抽,在心中一顿吐槽,试试试,万一没有他的萧师兄在关键时刻赶来助阵,他真的栽在心魔上了怎么办?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搞法吗!

唐子瑜见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干笑了两声,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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