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了纪长泽居然曾经是个秀才,那明显就是她高攀不起了。

但纪长泽这样子,也不像是要悔婚的模样啊。

纪长泽看赵月娘这副犹犹豫豫纠结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虚弱的干咳一声,转身问还在热烈讨论他秀才身份的村中人:“诸位,我身子还没好,就先回房了,还请诸位莫要在外面说我是秀才,这是前朝的事了。”

他又放柔声音,温和对着赵月娘说:“月娘,这里便靠着你了,我……咳咳咳,我回屋歇息会。”

赵月娘心底的百般思绪被他这几声咳嗽直接打散,赶忙点头:“你快去歇着吧,外面风大。”

纪长泽虚弱,无力,但脚下挺踏实的转身回了屋。

他可是个柔弱的书生,哪里受得了这种热闹。

村里人那不是热闹,那简直就是炸了锅。

“听说了吗?赵月娘她马上要成婚的夫婿,就是那个被她捡回去的男人,居然是个秀才。”

“秀才啊!!这可是秀才!!!”

“赵月娘这可真是时来运转了,拖了这么久都没嫁出去,结果竟然让她给等到了个秀才。”

有为赵月娘感到高兴地,自然也有嫉妒的。

一些家里有女儿的人家就开始动心思了。

“我家姑娘今年才十七岁,可不比赵月娘年轻吗?若是能让她得了秀才青眼……”

“当初这秀才老爷也是在我家门口走过的,我说给口水喝吧,我婆婆非要把人赶走了,你说说!这就差这么一点,这秀才老爷就是我们家的了!”

对于村里人来说,嫁给秀才,就相当于是直接踏上高一层的阶梯,大家道德观念也不强,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刘氏这几天正高兴着呢。

本来女儿找到夫婿就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而这夫婿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年纪多大,反而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对着她和女儿都很好。

心底正满足着呢,未来女婿居然是前朝秀才这个大好消息就又砸过来了。

她的女儿竟然能够嫁给秀才。

这可是秀才老爷啊!!

刘氏最近去溪边洗衣服的次数都多了,就是为了听听人家羡慕恭维。

结果今天去的时候,竟然碰上了二房。

赵二伯娘正一边洗衣裳,一边跟着附近的一圈大小媳妇们口若悬河:“秀才老爷那即使是配镇上陈员外家的千金都是配得起的,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乡下野丫头,照我看啊,这门婚事肯定是弄不成,你们现在羡慕人家,过个几天啊,就该可怜赵月娘了。”

刘氏气的盆往地上一摔:“你胡说八道什么!长泽和我家月娘都已经定好日子了,这可是全村都知道的事!”

“是,是定好日子了,那也没说定好了日子就必须成亲啊,赵月娘今年都多大了,马上就二十五了,虽说人有点姿色,但可还拖着你这么个要人养的亲娘,人家秀才老爷是傻的?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去娶,非要娶一个拖着亲娘嫁人的乡下野丫头。”

这话可算是戳了刘氏心头痛了。

她一直都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女儿,年轻的时候没能守住丈夫留下来的家产,女儿长大了又因为要养她这么个娘不少人家都不想娶。

如今被赵二伯娘一怼,她气的脸清清白白,却偏偏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难堪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沙哑,但相当温和的声音:“伯母,您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这声音一听就是纪长泽,周围的大小媳妇们眼睛亮了,一个个的都抬眼看了过去,只见台阶上方,穿着一身灰色长袍,站的挺直的纪长泽正缓缓走下来,动作之间满是和村里男人不一样的斯文。

下来后,他也没去看赵二伯娘,而是对着刘氏一笑:“我和月娘刚采买大婚用物回来,这么巧在这儿遇到您。”

刘氏听到采买大婚用物这俩字时就已经心里高兴了。

什么纪长泽不会娶她女儿。

大婚用的东西都买回来了,现在这些人总该知道她女儿是实打实的要嫁人了吧。

再往上看,果然见到自己的女儿正站在台阶上方望着这边,她脸上原本紧绷的神色一松,等到眼角余光扫到赵二伯娘那僵硬难看的神色后,颇为扬眉吐气,连带着说话的声调都高了点;“没什么,我就是跟月娘她二伯娘说说话,说说你们大婚时,她要不要来参加,好歹也是亲戚,大家在一块也能热闹热闹。”

赵二伯娘听到这话,脸上的僵硬神色更加重了。

她刚刚才说完纪长泽未必会娶赵月娘,纪长泽就采买完了大婚用物,而且还跟刘氏这么尊敬温和的说话,俨然一副将刘氏当做了正儿八经长辈的样子。

脸疼。

她正觉得下不来台,就见着纪长泽听完刘氏说的话后脸上显出了为难神色,仿佛不是很想讨论大婚她去参加这个话题一样。

难不成,还真的让她给猜中了?

纪长泽根本不想娶赵月娘,不然怎么会这么个表情。

她心里一喜,脸上难看神色一松,笑呵呵的得意问:“长泽啊,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一样,这成婚可是大喜的事。”

纪长泽神情纠结,一双眉微微拧着,为难的温和道:“成婚自然是大喜之事,您作为月娘长辈也该是来的,只是……”

果然是不想成婚。

赵二伯娘心中几乎要被喜色填满,更加努力的放柔了脸上神色,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的对着纪长泽说:“你有话便说,这里这么多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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