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醒来的时候, 浑身都烧的不行,显然原主正在生病,纪长泽微微睁开眼,恰好能见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伸出沾水的帕子给他擦拭额头降温。

老太太身上穿的虽然破烂, 但洗的干干净净, 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 用木棍挽在了后面。

“如何?可好点了?”

见他醒来, 老太太明显松了口气, 直起腰道:“如何喝这么多的酒,将孩子都吓到了。”

她这语气虽然关切, 却并不很是亲热,甚至还有点客气在里面,不像是与这身体有亲缘的人, 但这屋子这么破, 原主必定也没钱请人来照顾,那不是亲人,又不是雇来的,又是谁?

纪长泽正打算含糊过去躺下查看记忆,门帘掀开, 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他, 才小声对着老太太说:“娘, 这几日是梅雨时节,夫君身子不快,自然要多喝些酒暖暖身子, 您别说了, 今日.你也忙了一天了, 快些去歇着吧。”

老太太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见了女儿一脸的笃定,到底还是叹口气起身往外走:“天色还早,我歇什么,外面熬了热汤,我去看看火,一会让长泽喝了汤再睡,能好受些。”

她出去了,女子这才坐在了床边,继续老太太之前做的事,将不再冰凉的帕子拿到水盆里浸透,再拧干放回纪长泽额头上。

动作麻利,说话也轻轻的很是温柔:

“我知晓周小娘出嫁你心里不痛快,但也莫要喝这许多酒,喝多了还怪吓人的,我还好,源儿今日却是吓得够呛。”

纪长泽不知道情况,只装作虚弱样子,重新闭上眼,一副昏昏沉沉又睡过去的模样。

女子见他如此,微微抿了抿唇,也没再言语,只给他掖了掖被子,才端着木盆轻手轻脚离开。

她一走,纪长泽立刻接受记忆。

看完就忍不住骂了一句原主人渣。

这里是个古代世界,原主出生在一个小村庄,对村人来说,他父亲家是村庄里的富户,有青瓦房住,有比村民多了五倍的田地,家里买的起牛,雇佣的起人给他们种地,是个彻彻底底让人羡慕的地主人家。

作为地主家的独苗苗,原主自然是自小被全家人宠着长大,虽然他感受的“奢华”生活对于城里稍微有钱一点的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贫穷的村人来说,已经足够让他们仰望了。

家里有钱,父母疼爱,村里小孩子都讨好他,他甚至还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

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原主养成了“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性子,可惜,好景不长,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十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原主父母再怎么“富有”,那也只是相对于贫穷的村人来说,一场大病,就掏空了原主家所有积蓄。

最后甚至到了卖房卖地的地步,祸不单行,原主父亲想去城里干活为儿子赚药钱,却恰逢城中出了疫病,他染了疫病,还连带着传染给了照顾他的原主母亲。

只有原主,因为本来就在生病所以没有去见从城里回来的父亲,逃过一劫。

可惜虽然命保住了,父母却都一起死去,家中原本富余的家境也因为他的病变得一贫如洗,如果不是村中人节省着自己的口粮照拂他,不事生产还身体虚弱的原主能直接饿死。

原主父母的确是个明明白白的好人,在世时虽然家里有钱,但也没像是原主那样自觉高人一等,对着村人也十分照拂,而村里人也投桃报李,在原主家倒下之后,不光没有落井下石,还努力去帮助照顾原主。

只可惜原主并没有如村人一般知恩图报,他没有感念这些村人,反而觉得这些人如此对他都是应该的,谁让他父母在世时没少照顾这些人。

他们都不知道从他父母那弄来了多少钱,现在只是给他一些粮食都还不够,要他说,这些人就应当每个人都凑一些钱给他,让他重新有家业才对。

原主到底是念过书的,虽然心底是这么想的,但他也知道村人不会乐意听见这些,于是只每天在心中愤慨。

而在村人看来,就是原主一日日的越发阴沉,哪怕对着他们这些帮助了他的人,都没个好笑脸,他们虽然不会喜欢这样的原主,但也不会讨厌,毕竟小时候想想看,一个家道中落的人,能有什么好心情。

只是时不时的,还是会劝说原主赶紧找一门营生,他识字,找活干比大字不识的人厉害多了,总是这样待在家中,不去赚钱,只靠着他人接济总是不成的。

他们可以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省下自己的口粮去接济一个小孩子,却不可能一辈子都接济一个成年的,有赚钱能力的大人。

若是一直这样一事无成下去,恐怕日后的日子不好过。

村人们都是一片好心,原主却完全不这么觉得。

在他心底,这些劝他找活干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我们不想养你了。

他心底愤愤不平,却也拿不出理由来要求这些人养自己一辈子,只能再找别的出路。

他如此落魄,当初本就是看中他家家世的未婚妻家也上门退婚,未婚妻周小娘因为之前原主父母提过希望未来儿媳妇能认识字,自小就跟着看书识字,知道廉耻,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她家在原主家最富有时结下亲,又在对方贫贱时退婚,所作所为实在是不能让她接受。

周小娘极力反抗退婚,可惜她在家中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用来给几个弟弟换取资源的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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