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听上杉辉虎如此一说,一时忍俊不禁,嘴角上扬。这话真是缺了大德,为了哄义银开心,她竟然拿自家开涮。
上杉辉虎出身的府中长尾家,灭亡了山内上杉家的越后守护分支。上杉景虎出身的后北条家,干脆把山内上杉家给灭族了。
结果这两人,一人成为上杉宪政的养女,一人成为养孙女,都进入山内上杉家门楣,尊享绝嗣的家名继承。
这么一想,也难怪上杉宪政听闻上杉景虎的存在,气得失去理智,伸手进入御馆要弄死这孩子。
认贼作女,被吃绝户,她实在是太憋屈。好在上杉宪政做事还知道分寸,留有余地。
她没有动刀动毒,用饥寒交迫的小手脚可以说是底下人不懂侍奉,孩子身体太差,不至于见血。
政治上的对等原则,她不见血,义银也就不会见血。这种低层次的挑衅,义银也只能用低层次的报复回击。
事态还在控制范围内,所以上杉辉虎才有心情开起玩笑,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义银忍不住瞪了上杉辉虎一眼,嗔道。
“你可是现任的山内上杉家督,调侃自家丑闻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上杉辉虎见左右无人,大胆握住义银的手,表白道。
“调侃几句又如何?上杉宪政把手伸进御馆里,总不能光让您受这份委屈,我也要替您骂骂她。”
义银白了她一眼。
“嘴上抹蜜了?堂堂关东管领折腰献媚,你不怕别人骂你纣王,我还担心有人说我是妲己。”
上杉辉虎大喜道。
“若能与您厮守终生,当一回纣王又何妨?”
义银把手抽回来,骂道。
“一嘴的胡言乱语,也不怕外人笑话!”
上杉辉虎搓搓手,说道。
“我看您对景虎十分喜欢,不如请您做她的养父吧?”
义银瞪大眼睛看着上杉辉虎,手指颤巍巍点了点她,心里掠过厚颜无耻四个字。
你是她养母,如今叫我当养父,算什么意思?占便宜没够吗?
上杉辉虎一脸赤诚的爱慕,义银看得心头一寒。又被这家伙绕进去了,儿女情长,不清不楚的暧昧让义银警觉害怕。
他脸色沉了下来,喊道。
“蒲生氏乡!”
“嗨!”
蒲生氏乡拉门进入鞠躬,义银淡淡说道。
“派人去问问大熊朝秀,她给各家的分红是不是没算清楚?为什么我觉得上杉宪政吃太饱,闲得慌。”
一旁的上杉辉虎苦笑摇头,就知道义银没这么容易放过上杉宪政的。
上杉宪政从关八州逃难到越后国,一无所有。上杉辉虎对她礼敬有加,给予一份供奉养母的津贴。
但丢了家底的上杉宪政,其实过得很窘迫。跟着她跑过来的家臣不能不管,而上杉辉虎并没有帮她养人的义务。
北陆道商路开通,义银为了拉拢越后武家集团,非常大方,好处人人有份。上杉宪政这位山内上杉家的前家督,当然也有分润。
可这次,上杉宪政的行为惹恼了斯波义银,北陆道商路的好处也可以没有。
斯波义银说完,回头看向上杉辉虎。
“上杉殿下,你觉得呢?”
上杉辉虎叹道。
“我知道了,我会让直江景纲配合的。”
上杉宪政这次对御馆内部渗透,斯波义银只是断了她在北陆道商路的份子钱,已经是相当克制的小小反击。
如果上杉辉虎再横加阻拦的话,搞不好真会激怒斯波义银,那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她决定命令直江景纲视而不见,让大熊朝秀去折腾上杉宪政吧。
“谦信公,这件事到此为止,您觉得呢?”
义银点点头,知道过犹不及,再闹就是让上杉辉虎为难。她毕竟是山内上杉家督,刻薄寡待隐退让权的前养母家督,有损名誉。
“就到此为止吧。”
两人说完,蒲生氏乡鞠躬出去,合上了门。
义银叹了口气,他回来御馆是为联络北陆道,布置回归近幾的进程。谁知道一番觐见,偶然发现上杉景虎的状态不对。
要不是他出手相助,这个孩子一定会活得很痛苦,死得很窝囊。
上杉宪政的做法阴损,上杉景虎只要不是死于刀剑下毒推池塘的扎眼做法,而是体质虚弱缠绵病榻死亡,上杉辉虎绝不会在意。
左右不过是一个北条家的子嗣,随手放置棋盘的一枚闲子。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斯波义银看破了此事,恼怒上杉宪政狠毒残害无辜的孩子。发动反击看似爽快,其实是交恶了上杉宪政这个山内上杉家的前家督。
两人之间的嫌隙已然埋下,未来不知又会掀起多少波澜。
上杉辉虎见斯波义银眉头紧锁,也不愿意再继续纠缠这件事,上杉家内部就是一团乱麻。
府中长尾家的直臣与谱代家臣,中越两家长尾亲族,下越依附的旧扬北众。
还有被灭族的越后守护旧臣,山内上杉家的前家督带来新家臣,关东管领麾下的关八州臣服武家。
这一锅乱炖,上杉辉虎也是力不从心。
要不是斯波义银帮她在川中岛合战中,保住了最核心的长尾一门众,她如今的处境会更被动。
上杉辉虎不愿意再提上杉宪政之事,说道。
“谦信公,您这次回去,是要走北陆道?”
义银知道她明知故问,转移话题,但还是顺着她说道。
“不错,我准备等开春化雪,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