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时间,都把各自的工作聊一聊吧。”
刘老爷子退休前是城建局的局长,是以,现在虽然赋闲在家,可摆摆官威的习惯还是保留着。
老大先开了口:“我那边挺好的,最近没什么变动,新市长刚到任,不变就是最好的变化,对吧,爸?”
“我那边……”刘家老二摇摇头,“我那边现在还没法说,爸也知道,原本的李市长就是个摆设,现在,一切都在观望中。”
刘老爷子点了点头:“嗯,你要观察好了,千万不能得罪错了人,坊间传言新市长没有背景,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要真是没背景,他敢那样对省长的闺女?他能不足三十做了市长,就说明他有过人之处,否则,单凭个英雄功绩怎么就到这位置了?
老蔡那人这些年独大惯了,脑子就有些不清楚,下面的人即便想到了,也不敢说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你们都要注意了,别把有些事儿表现的那么明显。”
刘家大姐挑起了眉头:“爸,您的意思是说,蔡书记会输给夜市长?不可能吧,以蔡市长的关系,能查不到夜市长的背景?”
“现在,一切都不敢说,总之,你们都注意一些总是好的。”刘老爷子叹一声,“知道以前我为什么时时提醒着不让你们站队吗?
就是因为老蔡这人,这些年太顺了,可就他那谁都不放眼里的脾气,上面不会一直由着他的。
以前李市长什么都不管,站不站队的不打紧,蔡和森也就不盯着你们,现在不一样了,这小市长大刀阔斧的发展经济。老蔡要是能坐住了就不是他了。
我估计,最近他肯定能派下面的人找你们谈话,让你们表明立场,记住了,不要太明显的拒绝,也不要答应,就施展一个拖字诀。
就象今天晚上,他敢请了那几个人一起吃饭,不把小市长放在眼里是小事儿,拉帮结派独断聚拢是大事儿。明白为什么让你们拖了吧?”
刘老大竖了竖拇指:“爸,姜还是老的辣,我就没想到这点儿。”
“那是。咱爸是谁,想咱家一点根基都没有,发展到今天,还不是全凭了爸?”
“就是就是,咱们兄弟姐妹的工作。要不是爸帮着操心,哪能是今天这个样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咱家的掌舵人都是爸。”
“爸,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
刘家兄妹拍马的话不要命的往老爷子怀里塞,在厨房忙活的刘玉花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自小。她就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人家说,皇帝疼长子,百姓重幺儿。可在刘家,她虽然是幺儿,却是从小就没被重视过。
当然,这也怪她自己不争气,哥哥姐姐们都学习极好。只有她,不管怎么努力。只能在中上游晃荡着,高中毕业时勉强考了个中专,她倒想着复读考大学,刘老爷子嫌复读丢人,拦着没让去。
后来到了找对象的年龄,刘老爷子想让她嫁给自已的秘书,可她偏偏看上了于和伟,在她看来,于和伟是重点大学的高才生,肯定会前途无量的。
或者是因为她从小就不争气又倔的原因吧,在这事儿上刘老爷子没难为她,从此却也更加的不重视她。
十几年过去了,于和伟还是在原地踏步,她们一家就更变成了刘家可有可无的透明人,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更象刘家的保姆。
当然,刘老爷子这人好面子功夫,刘家是从来没请过保姆的,不过正因为这样,她就更象保姆了。
就象现在,全家坐了外面高谈阔论,她就只能蜷在厨房里择菜洗米。
“二妹,你怎么了?”
二嫂尖利的声音使得刘玉花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个笑容:“刚才切元葱辣到眼了,对了二嫂,我想问你件事儿,今中午那卖海鲜的是什么人家?”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背讳的,相反,她越不提,别人就越以为她心虚,就忽视她,不管怎么讲,于和伟已经不是以前的于和伟了,她,也要尝试着做一下改变。
“二妹,不是我说你的,生在咱们这种家庭,你怎么能连这事儿都不知道,那海鲜铺子是国税局局长小舅子的。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他,好吧,我再告诉你,如果单单是国税局局长小舅子,以咱们家的背景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偏偏的,国税局局长的姐姐嫁给了省里的聂省长,你算算,这样的人家,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吗?
别怪二嫂不帮你,要是真让对方知道了咱们是哪家,以后,刘家在这香山市可就不好混了。二嫂总不能因为你一个,毁了整个刘家,你说是不是?”
刘玉花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就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垄断市场?”
“小四,你给我出来!”
刘老爷子的大喝声传了进来,刘玉花犹豫一下,直了直背脊走出去:“爸,什么事儿……哎哟……”
硬硬的大苕帚疙瘩砸在刘玉花的额头上,苕帚头上的硬条子划破了眉框,血,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出了这种事儿,刘家大嫂二嫂也不好僵坐着,赶紧找了药箱来帮刘玉花处理伤口,最后,揭了一个大大的创可贴贴在她的眉骨上,伤不重,看上去却极吓人。
众人忙活完了,刘老爷子眸中的担心一闪而逝,冷哼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要砸你吗?”
“不知道。”刘玉花挺直了身子,“反正从小到大,爸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