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佟析言频频朝东面看,仿似不经意的叮嘱:“我们这是先过去,那大哥哥七弟那边可有人去请?”
姨太太一走,若是请大少爷七少爷单单落了徐天青,反而显得佼有些幸子气。
析秋笑看着她:“着人去请了,三姐姐可要去瞧瞧?”
佟析言一反常态没有出言相讽:“这么多丫鬟婆子哪用的上我亲自去,既然六妹妹派人去了,那我们等着就是了!”
佟析砚眼底暗讽,却笑着挽着析秋的胳膊:“我那有副宫灯,前年大姐姐送来的,点着特别的亮,可我那已经有了个,再留着也没什么用,回头让人给你送来,你晚上绣东西也用的上。”
析秋掩袖笑着:“那我先说声谢谢了!”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
佟析言就皱着眉头,想到昨晚姨娘说的话:“她不过这两年乖巧些,处处巴结奉承大太太,才得了些好处,要想彻底除掉她很容易,击中她软肋,轻易就能让她再爬不起来!”
念头闪过,一行人已经穿过了竹林,到了知秋院。
席面摆在知秋院里,两方福寿不断头雕花圆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几十个菜,荤素冷热搭配就连颜色也让人看着眼前一亮。
是花了心思的,佟析砚心中感叹,就连一直参与的端妈妈也不由看了眼析秋,菜单她是瞧过的,也没觉出不同,可今天这样摆出来才恍然明白,红绿白黄花团锦簇的盛放着,旁边衬着象牙白的玉屏风,远处竹林舞动声音清脆,光这么瞧着就赏心悦目,心里舒畅。
普通的菜搭出这样的景致,只怕皇宫里也不过如此吧!
佟析玉满脸惊讶,眨着眼睛看着析秋:“如何想到这些的?”一副钦佩不已的语气:“六姐姐教教我吧!”
析秋就瞧了眼立在一边的钱妈妈,笑着打趣佟析玉:“我何来这样的本事,菜单子可是钱妈妈拟的,你若动了什么心思……”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却是每个人都听得到:“可得找准了人才行。”
一席话,让所有人笑了起来,刚刚瞩目的焦点,瞬间转移到钱妈妈身上。
钱妈妈满脸错愕,当初拟菜单时明着是她在说,可实际上最后定夺的都是六秀提议的,即便不是,也是有了些材料的改动,她当时竟毫无察觉,现在回过神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六秀心思真是巧妙,也很聪明!
她是府中的老人,心思一转析秋的用意也就通透了,事情是大太太交代的,六秀既要事情办的漂亮,让大太太看中她,可又不能太出风头压过了今天的嫡出,两厢权衡只有抬了她出来。
她也明白,这么多丫头婆子她不提,偏偏提了她,也是六秀给她颜面抬举她,她又怎么能不识好歹!
钱妈妈笑着福了福:“这是主子抬举奴婢,奴婢哪真敢当这样的功。”算是承认了。
析秋就暗暗点头。
“不过是个奴才,哪来这么多的话!”佟析言觑着钱妈妈,又酸笑着:“又不是花圃,没的俗气了。”
钱妈妈脸色蓦地变的难看。
析秋满脸的笑,浑不在意,端妈妈却生了一肚子闷气,三秀太没得分寸,这样哪是不给六秀面子,分明就是打四秀的脸。
她又看向析秋,她以往还觉得四秀和她走的近,未免降低了身份,如今看来到是错怪了六秀。
“这桌子菜真是赏心悦目!”忽然,院门口有男声传来,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徐天青含笑与佟慎之并肩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跟着佟敏之和二房的三少爷佟全之。
一行人分长幼行了礼。
“把屏风撤了!”三少爷佟全之看着屏风隔了两桌很是不满:“都是一家兄妹,没的生分了。”
大家看向最年长的佟慎之,他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点头:“也好!”
佟全之欢快的指挥着丫头婆子撤屏风桌子。
并了一桌,就没什么主位之分,佟慎之率先坐下后,佟析砚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右手边是徐天青,三少爷佟全之就坐在他下首依次是佟敏之,而析秋则隔着佟析言坐在佟敏之的对面,左手边则是八秀佟析玉。
“这菜真是好看!”生性好动的佟全之刚刚坐下便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却被佟慎之一记淡淡眼神扫过,顿时不甘的坐直了身体,就见不是老人胜似老人,规矩大的很的佟慎之站了起来,板着脸拿出一本精装版《女训》出来,一字一句道:“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们僖书香清贵,纵是女儿也都读了书认了字,这本是好事,但身为女子,家宅父母兄嫂夫婿方是纲常,不可忘本!”
一席话,将刚刚热络的气氛降入谷底。
偏偏他仿佛毫无所觉,开口就说女训,噼里啪啦说了半盏茶的功夫,大有将一整本女训说完的意思。
别人到还好,佟敏之早就坐不住了,屁股在板凳上扭着,一会儿摸摸酒杯,一会儿伸头看看桌上的菜。
佟析砚始终垂着头,一副悉心聆听的模样。
她这样,析秋自然不敢开口,况且佟慎之的个性府里所有人都清楚,他今天肯说这么多话,那是对这个妹妹感情深,否则能坐在这里一整天,半个字都不说。
徐天青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低头喝着茶,靛蓝色的袍子俊俏挺拔,面庞如玉,让对面悼匆谎郏脸就红上一分!
长篇大论还在继续中……
就连丫头婆子也开始站不住,偷偷借着事儿溜了出去。
才八岁的佟全之皱着眉头,他是二房的